實在想不到,一座遠在冰島連名字也不能流利唸出來的火山,會和全世界發生這麼親密的關係。與法國朋友同遊日本十天,十四號天矇光他搭專線巴士出羽田空港,我則留在東京繼續協助促進經濟繁榮,翌日早晨上網,就讀到火山灰癱瘓歐洲天空的消息。合指一算,老先生應該回到竇口了,怎麼沒有發電郵報平安?不會淒慘到被逼在機場的免稅店持續廿四小時購物吧?先是替可能要捱冷地板的他擔心,但人終歸是自私的,很快便想起切身的問題:空域禁飛令要是三兩個星期不解,我豈不是即將滯留亞洲?
不怕你笑或者罵,一旦養成隔江猶唱後庭花嗜好,不論在任何情況底下都不會興起亡國恨,只會厚顏無恥為個人福利籌謀。插翼難飛歐洲,暫時回不了巴黎的狗窩,沒什麼大不了啊,老早訂定五月門票的兩場歌劇,轉送尉少爺好了,雖然《荷夫曼物語》和《比利畢特》都很渴望看到,沒緣份就是沒緣份,那張名單本來爆棚,多一樣不嫌多。要是真不能走,第一件事就是四月底去台北看王珮瑜,她隨天津京劇院演出的劇目,包括《四郎探母》、《紅鬃烈馬》和《龍鳳呈祥》,失之東隅而收獲這樣的珮瑜,焉知非福啊?若然在平時,還會打曼谷的主意,不過現在人家七國咁亂,就不好意思滾搞了─為避嫌不能隨心所欲穿紅衫周街蕩,你說煩不煩?那麼賴在東京不走也很好,反正歌舞伎座拆建前的三台告別大戲,只挑了夜場的《助六由緣江戶櫻》,有時間的話,是樂意清晨爬起床欣賞市川海老藏演《御名殘木挽闇爭》的,更不要說三點場坂東玉三郎演《寺子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