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 頭 - 邁克

橋 頭 - 邁克

對不起,我這個人天生毫無進取心,你讓我在台北自生自滅,真的會日以繼夜梅花間竹鼎泰豐度小月,左一碗擔仔麪右一客小籠包概括老殘遊記─還不必堅持光顧永康街本店。像那家潮人趨之若鶩的橋頭,要不是劉先生以威逼的姿態約了局,我肯定情願與潮流脫節,不會自己摸上門。打邊爐這種港人熱衷從事的集體活動,向來遭喜歡獨食的我白眼,唯一的好處不過是取暖,而假如天氣冷到需要圍爐,穿上茄士咩大衣在廚房喝碗罐頭湯算了,還通街到處亂跑做什麼?
可幸和我臭味相投的人寥寥可數,要不然熱氣騰騰的火鍋店恐怕前仆後不繼,一間二間結束營業。一大群人擠在一張圓桌上,共同幻想於冒煙的魚塘垂釣,有點接近攻打四方城的況味,可是四隻麻雀腳勾心鬥角,熱鬧程度到底不及人多勢眾的筷子聯歡,你撒下的肉丸被我撈獲,我漏網的鮮蝦燙紅了你的舌尖,大概很可以滿足民族情感某些G點。否則怎麼解釋南洋阿伯阿嬸也照吃不誤?月前在新加坡,有一晚與朋友在街頭覓食,赫然發現幾檔火鍋大牌檔人頭湧湧,勇敢的炎黃子孫當三十一度的氣溫冇到,隔遠看見,也教人冒出滿頭大汗。
橋頭著名的麻辣湯底我無福消受,反應不若同檯食飯的辣椒精興奮,後來抵受不了老油條引誘,仗着有冰鎮烏梅汁standby救火,把心一橫蘸進油亮亮的辣湯再送進口,果然具米芝蓮水準。那晚也有人爭着埋單,作客次數太頻密,連「謝謝」也說得麻木,實在非常無禮。一個多星期後在大阪,居然生平第一次主動進火鍋店─沒有什麼比這個更恭維那頓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