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吊半月的晚上,月光一直掛在車窗外。Expresso舊式火車雖然並非站站停,也應足夠開開停停人出人入至理應沒覺好睡的境界。
除卻開始有點未得即時回到舊時旅行甚至可以在車廂地板或廁所沉睡的本領,稍作調整,啊!回來了,竟然可以睡至口水流濕前襟……難為情?開心來不及。
人體機理,精神的,肉體的,去到一定歲數開始生鏽,不論閣下有天大本領,自然定律這一關就是種多少億元生基也不得踰越。看高錕教授,如此高強的一個人,走進老人病這一局,記起自己是誰也困難。相信高太太每天生活祈求只要另一半能夠記得自己一點點再多一點點,例如她及他自己的名字,例如房間在那裏,例如春天來了滿園迎春花,金水仙怒放一天一地金黃……
明白大自然變奏,歲月不回頭,得失無悲無喜,莫使時鐘不斷往回走,十八歲已過,sorry!浪漫本來可以一生一世,於自己或擁有同心共志的伴侶而言,夢話連篇自己不覺可旁人看來落得認定老人癡呆症。
忘記上一次睡覺至流晒口水境界,過去習慣上牀同一個睡姿至下牀。也有人說過睡得很安靜,亦嘗夢入大笑大哭至醒的狀況。能沉睡,甜睡至口水濕滿襟此等嬰兒、少年才擁有的特權,竟然在一乘着實不甚舒服的車廂內;對面男人不斷試探用雙腳侵佔我位子下面的空間,旁邊友善然而不斷有來電及體重起碼壓迫性300磅的尼日利亞黑皮膚女士,可想而知境況,門外有一萬人瞄準,只等一人站起來便努力首個撲進來,意大利人強大嗓門入夜不止……但口水順勢流濕了我的前襟,醒來大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