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再次發生自殺式恐怖襲擊並不讓人意外,畢竟俄軍的鐵蹄在車臣、高加索地區、格魯吉亞等地留下了大量舊仇夙怨,留下了大量孤兒寡婦,留下了很多受盡欺凌一無所有的婦女。這些人當中只消有極少數願意成為死士,願意把自己當成人肉炸彈,俄羅斯國安系統再精密,強人普京手腕再強硬也無法杜絕類似的恐怖襲擊。
成千上萬的復仇者固然是莫斯科及俄羅斯難有安寧的主因,大量黑市軍火炸藥在俄羅斯國內四處流轉同樣是個大患。共產主義時代的蘇聯已是個主要的軍火包括小型軍火生產及出口國,既協助拉關係,也可以賺取外滙。蘇聯解體後,軍事工業體系為了自保,不再嚴選買家,拿着錢來叩門的都給他們開門,都讓他們拿到武器特別是輕裝武器及彈藥。結果,俄羅斯成了武器氾濫的地方,黑幫及大亨基本上有自己的私人衞隊,即使散兵游勇也能輕易得到武器、彈藥、炸藥。當社會上有大量現成的炸藥、彈藥可用、可買時,有心人要自製具殺傷力的炸藥絕不是難事,警方及國安人員要查也不易入手。
為甚麼選擇人多擠逼的地鐵埋手呢?這個跟恐怖襲擊或人肉炸彈襲擊這類行動的本質有關。絕大部份發動恐怖襲擊的人或團體都有兩個目的。其一是造成重大人命傷亡,其二是吸引外界、傳媒注意,造成哄動的效果。要造成重大人命傷亡是為了懲罰,是為了報仇。面對超強的侵略者或當權者,既不能正面作戰,直接衝擊他們,便只能懲罰他們治下的人,只能把仇報在侵略者的weakestlink或人民身上,要藉此打擊這些侵略者的威信。
第二就是要向外界發出訊息,讓其他人知道鬥爭仍然存在,讓其他人不會當激進組織或團體「冇到」,讓其他人不致忽視他們的政治訴求。過去令人聞風喪膽的赤軍、愛爾蘭共和軍、巴解游擊隊,他們劫機、放炸彈、挾持運動員都不僅是為了傷害或破壞,也是要向他們的敵人及國際社會發出訊息,讓大家不敢再忽視他們的訴求,讓國際社會不得不正視他們的處境與想法。
阿蓋達發動的九一一恐怖襲擊在襲擊的規模及效果上可說是空前的,產生政治效果之大也是空前的,甚至改變全球地緣政治局勢。
只是大部份政府都學乖了,大大加強飛機乘客檢查,要重演九一一這樣矚目的襲擊變得極困難。退而求其次,人多保安較鬆弛的集體運輸系統就成了主要目標,倫敦地鐵、西班牙火車已先後受襲,有意摑俄國強人普京一巴的人選擇莫斯科地鐵入手實在正常不過。要是俄羅斯未能逐步解決跟高加索地區民族的新仇舊恨,莫斯科地鐵及其他集體運輸系統將隨時再成為襲擊目標。
盧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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