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賴喇嘛的官邸外,明目張膽的高掛着達賴與美國總統奧巴馬的合照。只得600萬人口的藏族,反比例的得到國際社會長期及強大的支援。儘管這樣,藏人依然活得艱苦。即使逃到印度的藏民,始終是過着清貧的生活;回家,更是遙不可及的癡想。
全世界600萬藏人當中,約有200萬生活在西藏自治區,其餘大部份住在中國其他省分,另有14.5萬人從中國逃到鄰國的印度、尼泊爾及不丹。至於人稱「小拉薩」的達蘭薩拉,則住了大約一萬藏人,他們大都是先從西藏逃到尼泊爾,再進入印度。
出逃的藏人無依無靠,身無分文,尤其是早年流亡印度的一輩,晚境份外凄凉。慈善組織TibetCharity總監TseringThundup接受本報訪問時說:「早期逃亡到印度的藏人,為了生活,好些人加入印度軍隊,沒有結婚生子,晚年退休後缺乏家人照顧,需要慈善機構接濟。」
難民沒資格買地耕作
除了老人問題,流亡印度的藏族社區,最嚴峻的是失業問題。TseringThundup說,在小拉薩,三成藏民沒有工作,唯一謀生伎倆就是在路邊擺賣藏族飾物。記者發現,通往達賴喇嘛官邸的街道,兩旁都是售賣首飾佛具的西藏難民。
藏民生存困難的其中一個原因是,他們沒有買地耕作的資格,印度政府也鮮有招聘藏人,無論想務農或打政府工,藏民都不得要領。
達蘭薩拉一萬名藏族難民當中,有200人屬政治難民。三西藏運動主席阿旺韋拔說,現時西藏境內約有6,000名政治犯。成功逃到印度的藏族政治難民,通常都是監禁刑滿後,忍受不住長期監控及謀生機會受到限制,先翻山越嶺走到邊境,再以一萬元人民幣賄賂邊境人員,逃離國境。
阿旺韋拔說,自從兩年前西藏和平示威爆發後,政治犯面對更嚴格的監控,家人不許探監,酷刑加劇。2008年以來,6,800藏民被捕,1,000藏民失蹤,200藏民被殺。兩年間,有10名藏民因涉及示威而逃亡到達蘭薩拉。
從未踏足西藏感悲傷
阿旺韋拔本身也是政治難民,這位喇嘛參與了1987年的抗爭而被捕,入獄四個月後獲釋。但他出獄後繼續參與示威運動,被政府通緝,為了自身安危,1988年開始逃亡。他說:「我與四個朋友,花了26天才逃到尼泊爾,因為途中一度迷失了方向,沿路還見到一些逃亡藏人的屍體。」
從封閉的國度走到自由的異鄉,心情究竟是怎樣的呢?45歲的TseringThundup是西藏難民的第二代,他形容自己既慶幸也傷感,「能夠在達蘭薩拉成長,我覺得很幸運,因為我可以跟全世界人溝通,但同時亦感到悲傷──身為西藏人,卻從來沒有機會踏足西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