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塵封鐵箱中找到的《雙照樓詩詞藁》,沒有出版日期,末頁有一承印者,是香港的永泰印務公司,電話是六個數字,那大約是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的事。由於未見有汪精衞逝前於病榻中寫的著名的《自嘲》詩,故相信是據汪氏生前出版過的詩集再印的。
網上搜尋《雙照樓詩詞藁》,見有北京於2008年拍賣會曾拍賣1941年中華日報社排印版的此書,成交價6720人民幣。此書收有汪精衞於「庚辰暮秋」之「序」。庚辰為1940年。但我手上的這本書,並無此「序」,而只有汪更早前寫的「小休集序」。
網上又睹香港書城有2004年由頂淵文化事業有限公司重版的《雙照樓詩詞稿》(用了常用之「稿」字)。頂淵為台北一出版社。能出版此書,亦具不以人廢言而讓這些詩詞精品得以留傳後世的精神也。
之所以說「不以人廢言」,是因為就汪精衞在抗戰時的投日,組南京偽政權,國共兩黨均稱之為大漢奸。但胡適並不認為汪是漢奸。林思雲在《怎樣看待汪精衞政府》一文中認為,汪在1940年同意在日佔區組南京政府,是為了保護中國人民的必要措施,汪政權成立後,日本人給予相當的權利,至少南京大屠殺的慘事就不復在東南半壁看到。史家陳寅恪在汪去世時也寫有輓詩,詩中把汪與南宋傀儡皇帝劉豫相提並論:「阜昌天子(劉豫年號)頗能詩,集選中州未肯遺。阮踽多才原不忝,褚淵遲死更堪悲。千秋讀史心難問,一句收枰勝屬誰。世變無窮東海涸,寃禽公案總傳疑。」陳寅恪的幽微心緒,不僅泥露憐才之意,更以「勝屬誰」的話語權提出「公案總傳疑」,展示史家情懷。
我又在網上找到葉嘉瑩教授講汪精衞詩詞的「精衞情緒」。明日續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