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鄧小宇《穿Kenzo的女人》,深深覺得香港還是好的。甚麼《Sexandthecity》、《蘭開夏道》等等都要俯首稱臣,論bitchy與insightful,誰及得上錢瑪莉,她有腦又有姿色,煙視媚行見盡黃金年代的中環百態、男歡女愛,她甚麼都要最好,只接受精英與優質品味,她所代表的,才是真正把香港帶上國際都會舞台的中環核心價值。
當50後的呂大樂與80後的沈旭暉為各自的「昔日情懷」爭論不休,錢瑪莉大概是最適合的人選,從Landmark走出來,冷冷地說:「Sowhatthefuss?我們回不去了。」我們連一條永利街也留不住,還說甚麼昔日情懷!
不錯,這時候讀錢瑪莉,多少有一點thegoodolddaysaregone的感歎,但她的確又提醒我們,香港的精緻品味曾經相當精緻,當今天京城的富豪在大談甚麼酒莊大啖紅酒時,香港的中產精英早在二十年前,已全身名牌去歐洲看展覽,低調地炫耀,意氣風發,那時候的內地女子還是剛剛學穿高跟鞋呢。
正如《Sexandthecity》為紐約注入了職場男女的喜樂浮沉,《穿Kenzo的女人》為中環留下了最真實的圖像,而那恰好在經濟起飛之後、回歸大限之前,城市的哀怨在繁華暮色底下,輕輕刺痛人心,在喧囂的人際事務裏極容易被忘掉,然而回過頭來卻是那一抹醉人的酒紅色時代背景。
到最後,你不由得喜歡上錢瑪莉,歎息她這種直率可愛後繼無人:她真是不要老不能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