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配合特區政府的「國民教育」,本文專講紅段子,黃段子,這正是國旗的顏色。當下大陸網絡和手機短信,亦如國旗顏色一般,紅盛黃衰。
紅段子最早的推手是薄熙來,接下來由李長春掛帥,中宣部領導,國家工信部、廣電總局、中國移動、中國聯通、中國電信聯合發動對網絡、手機掃黃再加「紅段子」運動。在虎年春節期間,胡錦濤在人民網開微博,多個省市的封疆大吏以紅色短信向治下的子民拜年,從而把紅段子推向高潮。
《一九八四》中的真理部和思想員警,在掃黃運動中「有殺錯,冇放過」,執法人員檢查公民的手機和電腦有沒有儲存黃片,電信部門設定遮罩涉黃關鍵字的攔截網。最易引起外交糾紛的就是朝鮮人民的敬愛領袖金正日的尊號,極可能被限制詞名單所「誤傷」。此外諸如海口交通管理處、湯陰毛紡廠、長春藥品公司、故宮長春宮、淮陰道路管理局,都因字眼「涉黃」,非但電郵與短信發不出去,更可能被鎖死或停止電信服務。
查當局龐大的限制詞名單,其實黃段子只是小兒科,真正要剿滅的是黑段子,亦即觸犯政治禁忌的詞語和短信。而通過行政指令而大行其道的紅段子,儼然文革年代的「紅海洋」,鋪天蓋地而來。所不同者,粗暴的文革式語言換成了「黨疼國愛」式。例如央視春晚那首催人作嘔的《亞克西》,其歌詞就是典型「紅段子」,以致網民一片譁然,稱:繼「草泥馬」之後,又一盛世神獸誕生了──「亞克蜥」。更兼網民發現春晚有一男伴舞演員沒有拉褲鏈,門戶洞開,便戲稱:如今向黨示愛不需再拉褲鏈!
誠然紅段子也偶有佳作,譬如「襪子決定離開相戀多年的褲子,轉投鞋子的懷抱。褲子哭道:鞋有甚麼好?襪子答道:你整天晃來晃去,吊兒郎當的,哪有鞋子那般腳踏實地。和鞋(和諧)才好。」這個段子勝在擦鞋擦得柔情款款,悱惻纏綿,比起醜陋的「亞克蜥」,少了點粗鄙,多了點肉麻,能以瓊瑤式的文藝腔來作調味劑。
只不過,褲子與鞋襪的感情糾葛,都比不上網民新創的這個紅段子來得「雷人」──新年到,祝您運氣像曾慶一樣紅!打牌像錦濤一樣胡!馬子像吳官一樣正!馬子對您像溫家一樣寶!你倆像李長一樣春!她的胸可不要像習近一樣平!您那東西可不要像賈慶一樣淋!您的性慾像李克一樣強!你們的身體像周永一樣康!
以上這個段子精采紛呈,紅黃雜陳,正是國旗的顏色,最適合「國民教育」。
孔捷生
逢周一、四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