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在深圳跟一個湖南女孩閑聊,說起各地過年的風俗,湖南女孩告訴我,在她們家鄉,年三十晚有一件事非做不可,那就是洗澡。我很努力地保持微笑,才控制住自己做出O形嘴的衝動。
我想,湖南人過年之所以要洗澡,大約跟香港人年廿八洗邋遢的道理差不多,要洗去的是一年之中所有不好的衰氣,乾乾淨淨迎接來年。只是,香港人清洗的是家居,湖南人擦洗的是身體。
湖南女孩後來還跟我說,在深圳住了兩年,養成了洗澡的習慣。秋冬季節一星期會洗一兩次澡,到了夏天則盡可能每天洗澡。在沒有暖氣設施的地方,一年四季每天在家洗澡確實不太現實。我在香港認識的一個女孩,因家中沒有熱水器,洗澡時得用膠盆盛載熱水,所以每次氣溫一下降,便苦苦掙扎要不要洗澡。洗澡,對某些人來說是衞生習慣,對另一些人來說則是奢侈的享受。
各地洗澡習俗不同,傳統日本人有邀請客人在家泡澡的待客之道,一缸熱水燒好後,通常是讓客人先泡,然後依次輪到家中的男主人、女主人、孩子……如此好客,不是每個民族的人都能欣然接受,有朋友在日本人家作客,每晚進浴室都不得不作假,她說,她用花灑洗完澡後,還得在浴室呆上好長一段時間,其間每隔幾分鐘便撩撥浴缸中的熱水,製造在泡澡的聲響,欺騙殷殷待客的日本人。如此洗澡,實在太累,只得提前結束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