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年 - 陳也

這樣的年 - 陳也

怕過年,是童年陰影,人家喜洋洋團年,我們一家五口老是人腳不全,飯桌上還會被躁狂父親失驚無神找碴子亂罵,團年的歡騰一掃而空。獨立後每年我的新年願望都是過年能外遊,年廿九卅出發,初八九才回來,利是懶得索。
份屬同輩的朋友,電郵中七嘴八舌說家裏幾時幾時團年,party要改期。新聞報道今年團年酒席超爆滿。以往試過類似的酒席,一頓飯風捲殘雲,超過一百分貝的噪音累到人回家後短暫失聰,因為味精重手,當晚肯定失眠。這種將貨就價團年飯好討厭,我現在精刮了,捧牛王頭做擋箭牌,拒絕。但這樣龜毛,早晚會婆媳大打出手。退一步,好好好,買大堆書報雜誌擺上枱刨,用周刊麻醉周圍八婆(而且是IMAX版)八卦的碎料,以毒攻毒,投入一晚咁多的折墮。
我做煮婦這些年,鮮有團年感。老公八點鐘趕去維園替人畫像做義工,阿仔少了老爸玩伴,按本子辦事早早上床。樓下馬路靜止着,營業車都收爐了;我稿已寫好,蜷身啃書。想像人家開幾圍麻將通頂竹戰,肯定把捧住余英時《重尋胡適歷程》的我當做年獸人妖,避之大吉。有人口痕問這是什麼書,胡適係乜誰?不就是中國近代史的阿凡達,胡適就是唐裝金馬倫。死o靚仔,明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