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劉女士:
在回鄉證一事上花了你們不少功夫,回答記者,口舌勞累了。我是79歲老人了,活着一天,就奮鬥一天,奪回回鄉證,卻不是我的奮鬥目標。只要一天能活着,心仍麻麻地跳着,體溫仍平均散佈沒有聚焦到頭腦上,我是希望能夠到中國去,像你說的,看看我們的祖國,探望這二十年來幾乎都在坐牢的劉曉波先生,和為了川震災民發聲而遭受牢獄壓迫的譚作人先生。他們兩位,都是中國的良心,中國未來的希望。當然,維權人士胡佳比我年輕了許多,但胡家人說,他在獄中病況嚴重,並未得到適切治理。我不是醫生,自己帶病在身,以一個病友身份,希望去探望他,給他一點精神鼓勵,讓他看看我這樣一個老人,只要每天挺過去,他就能活到我這把年紀,到時,也就能替我見證中國走上全民民主議會多黨大融和的盛世。而丁子霖女士那把熟悉的聲音,多年來在維園的夜空裏響起,是六四最強的音標。我跟丁女士素未謀面,能夠見到,自是歡喜。但聽講每次中國出了什麼狀況或者喜慶大事,大人物越洋訪華來了,丁家附近就會戒嚴,丁女士就得收拾細軟暫時離京「外遊」。我不是大人物,是個退休老頭兒,跟她見了面,就只會緊緊握着手,再緊緊握着手,話也省了不必說。就這樣。
家非家兮鄉非鄉,今送你一冊《欄干拍遍》,並念聶紺弩逝世前(83歲)懷念屈原絕詩兩句,致敬:「思君不見人空老,騷卷長撐宇宙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