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文匯報》社論「機關算盡，自掘墳墓」，讀畢，男子放下報紙，長長歎一口氣，對伴侶說，「這樣子，值得嗎？」對方把雙手壓在他的膝蓋上，「是一早預計好了，不是嗎親愛的。我們承諾在先，無論怎麼艱辛，都要把戲演下去。刻下還未到結局。」空氣一陣翳窒。「他們把我說成禽獸不如，這篇社論引述網民叫我『風水鴨』，我可沒有殺人放火。」雖然悶悶的，說這話時男子依然咧開哨牙，摸着圓頂禿頭，像隻笑棗。「既然恩人要你依計行事，你答應了，不能反悔。」男子問，何不提早公開那個秘密，有錄像帶可以做證嘛。「不行，得一小步一小步進行，讓全世界暴露出他們至惡毒的一面，把最核凸的用詞用光後，我們才能抖出真相。終於有那一天，用真相兜巴星那些歹毒小人幾個耳光。只要這麼想，今天也不怎麼難受的。」男子認同地呵呵笑了兩聲，才板起臉孔嚴肅說：「現在我很理解她當年官司失利時，眾叛親離的慘境。她獨個兒到差館去的時侯，她那些兄弟姐妹那裏去了。記者碰到她一個人坐輪椅搭夜機赴美治病，好淒涼。」她是一個堅強的女人，識英雄重英雄，所以女人決定跟男人落疊，明知會是鬧劇，仍願意七情上面擔演這台戲，懶理別人譏諷兩個人是丑角。「可是，為什麼是我？」他睡前這樣問。「度身訂做，法官說的。」也許是吧。這晚他睡得很好，夢到自己一時在風裏，一時在水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