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K司機瘋狂駕駛的新聞,令30歲王建華想起帶着兒子(現年7歲)索K飆車的荒唐歲月。浪子爸爸索K約8年,其間經常駕駛小型貨車送客人到地盤視察。兒子由兩歲開始被迫與索K爸爸一起飆車,最高時速130至140公里,有時嚇得扯着安全帶全身發抖,有時狂哭,有時着急向已經失控伏在軚盤上的父親大叫:「爸爸,爸爸,開車嘞!」
嚴重時一天索K數十次
王建華多年來犯事無數,七入監房,七次戒毒,每次都失敗,兩周前,他在基督教新生協會戒毒村「方舟行動」完成為期半年的福音戒毒,靠着宗教力量脫離毒海,現時任地盤工人。
索K爸爸王建華的父親、外公以及細舅父都有黑社會背景。他小時候活潑聰明,考試總在三甲以內,四年班父母離異,從此,夜裏再沒有鬍子爸爸的親吻,他變得反叛,至中二輟學,曾任職裝修及修車師傅,其後駕小型貨車送客人視察地盤,8年前開始吸食各類毒品,最厲害之時,一天索K數十次,在家裏索,在車上索,停車又索,去蒲時會索,工作之時也會索,「佢(兒子)見到,就會擰轉面唔睇。」
兒子跟着索K爸爸度過數年危險的車上日子,不知多少次,王建華失去控制能力,伏在軚盤前,綠色交通燈亮了,兒子只好本能的對着父親大叫,「爸爸快啲開車!」有時索K後衝紅燈,小男孩嚇得緊緊捉住安全帶不放,「抱佢落車,佢成個震晒!」
浪子爸爸潛意識渴望父愛,即使要工作、要蒲,他都不肯拋下兒子,寧願帶着兒子駕車運送毒品,「有次我放低佢喺車,一個鐘頭後先返嚟,佢喊到冇晒聲。」兒子現在每當獨自一人就會非常害怕,受蠱惑仔生涯影響,小男孩有時講大話面不改容,令王建華現在後悔得很,最怕是:「好驚佢會學我索K,真係好驚!」
倫常親情不揀人,再壞的壞蛋也會愛,也會被愛。王建華從小就覺得會築橋起樓的父親很了不起,反叛是希望引他注意。「兩年多前,我索K,食丸仔、可卡因兼白粉,最終暈咗,細佬揹我入醫院,醫生話我救唔番,叫晒啲家人嚟睇我。阿爸嚟到,個樣好惡,但依然同醫生講:『唔該你救番我個仔啦!』」出死入生,父親天天探望,替他抹身、買好吃的食物,「出院之後,我又係咁,佢就冇再理我!」
愛兒一番話上人生一課
半年前,他犯事刑滿,感化官叫他嘗試福音戒毒,入戒毒村前,他致電父親:「佢好冷漠咁講:『希望你得啦!』」但兒子跟他講另一番說話:「爸爸改番好就得,冇事出番嚟,同我一齊。」結果,王建華人生重要一課,由7歲兒子而來。
多年來販毒、吸毒、搶劫、爆格、偷車,王建華以往把愛他如命的外公外婆以及媽媽的心傷透,「阿婆阿媽對住我喊叫我改,我都無動於衷,一滴眼淚都冇流過,但係個仔咁同我講,我好開心,流眼淚。」
1月11日,王建華成功戒毒重新生活,這兩周也有駕車送兒子返學放學,「最多開70公里,個仔唔再驚,仲好開心。」結果,兒子又跟他說:「爸爸,我愛你,好鍾意家嘅你。」悔改爸爸高興時,也像小孩子一樣:「係遺傳,我鍾意老竇,個仔又好鍾意我。但係爸爸仍然對我好冷淡,惟有做好啲,就算以後佢唔再愛我,都唔好好似家咁。」浪子心聲,希望會有完美結局。
記者:冼麗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