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九日看到一條快訊「習近平開始出擊,對總書記志在必得」(有報道說習近平近日主動向一百萬名基層黨委發手機短訊)。我第一個感覺是相信習這麼做是可能的,第二個感覺是相信他這樣做是正確的。在黨國最高名器面前,當今中國不存在誰比誰更合法,是純爺們,是政治家,本就該這麼競折腰,伸手去拿,志在必得,而不是等恩賜,撿現成。「你就張嘴等着天上飛的老鴰屙吧!」這是我鄉斥罵那種一天到晚不正幹,就會坐等天上掉餡餅的懶漢的俗語。有放風的說習「本來對接班沒有興趣,一切願意服從黨組織安排」。這在我鄉人看來就屬於坐等天上老鴰有意屙到自己嘴裏。
老鴰偶然屙你嘴裏不容易,老鴰有意屙你嘴裏就更難了。幾十年來中共黨國的接班人都是這號張嘴等着老鴰有意屙的主兒。他們不敢說,不敢爭,不敢搶,不敢表現,只會清心寡慾裝太監,於是黨國最高職位成了老人卧榻邊私相授受的蟈蟈籠或老煙槍。劉少奇、林彪、四人幫是等着毛澤東的老鴰屙,胡耀邦、趙紫陽是等着鄧小平的老鴰屙。胡、趙差不多等到了,最後還是不得不吐出來。李克強先生本來耐心等待胡錦濤的老鴰屙,不料高空斜刺一陣罡風把正在下落的這泡老鴰屎給吹跑了。
高空仍有亂風吹,這泡老鴰糞究竟糞落誰嘴,一時尚難斷定。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等老鴰屙的接班人不是好接班人。近平君已通過向全國黨務系統大小把總發手機短訊賀年,克強君也不可自甘人後,你可以向村長以上全國政務系統的幹部發賀年短訊。廣東汪洋君和重慶熙來君,雖然欲像習、李這樣全國大拜年有點兒名不正言不順,可辦法總比困難多,只要開動你們幕僚班子的智慧,總能想出與習、李二位爭人民眼球的辦法。總而不要再仰首望天張嘴瞪眼,只等那天空飛過的胡錦濤的老鴰糞。
習發新年短訊的確棋高一着,但也不要過份依賴黨務系統的人馬。幾十年來最招中國人恨的就是黨務系統,這個體系究竟是你的正資產還是負資產還在未定之天。就像明末的錦衣衞,蘇(聯)末的克格勃,看起來是巨人,其實已是內空的隨時可能倒下的糟木。若真讓人民自己票選領導人,我敢說,全國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的地方,如果支書票投張三,民眾必然票投李四。
無論誰想上位,你們只須經營琢磨一件事,那就是:做甚麼實事才能討自己人民的喜悅。此時也正是胡先生拿出魄力的當口,你敢不敢把習李汪薄四條漢子投放到全國的大選市場,讓人民自由挑揀自己鍾愛的貨色?
焦國標
北京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前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