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訊】當全世界都知道他是「光纖之父」,他已忘記了光纖;當諾貝爾獎即將要把他的名字寫入歷史,他已忘記了怎樣寫自己的名字。這些其實都不重要,因為圍在他身邊的,都是他最愛的人,在支持他,在愛護他。所以,高錕笑得比誰都要燦爛,比誰都要滿足。 斯德哥爾摩直擊
今屆諾貝爾物理學獎得主高錕,於瑞典時間昨晚6時在兒子明漳(Simon)陪同下,抵達斯德哥爾摩。諾貝爾基金會安排他們經由機場貴賓通道乘坐專車直驅酒店,酒店派出大批人員在門外迎接。除記者外,冒着寒冷天氣在酒店門外守候的,還有一位專門收集諾獎得主簽名的斯德哥爾摩市民ChristerDanielsson。他一見高錕到來,立即上前恭賀,同時拿出帶來的高錕照片索取簽名。
看舊照片:這是我
高錕身穿妻子為他準備的毛裡皮褸下車,顯得有點意外,但仍笑容滿面。對着照片他一時寫不出自己的名字,兒子在旁提示:「C……(高錕的英文名Charles)」但高錕還是有點猶豫,於是Simon細心地在紙上寫下父親的英文名字,再給高錕抄寫到照片上。
Simon說,父親記字有點困難,對影像的辨認卻沒有問題。記者給高錕看他的自傳《潮平岸闊-高錕自述》新版,他翻看裏面的黑白照片,瞥見自己年輕時的舊照,跟記者說:「這是我!」翻到1942年小時候在上海影樓拍攝的全家福,又指着相中跟小高錕並排而坐的父親介紹說:「我爸爸。」結婚照上的妻子、相中他抱着的嬰兒明漳,他都一一認出來,然後還參照封面的字樣,用中文在扉頁簽下「高錕」兩字。
談論得獎:這很難
不過,當問到他即將領獎的感受時,高錕顯得有點難於表達,「……這很難……」Simon在旁補充,父親知道要來領諾貝爾獎,十分高興。作為光纖之父的兒子,本身從事電腦程式工作的Simon笑言,兩個月前聽到父親奪得諾貝爾獎的消息時,第一個反應是非常意外,「It'sabigsurprise.」父親過去40多年已獲得不少獎項,但他們真的沒想像過,最後連諾貝爾獎也拿下來。
對於父親近年患病,Simon卻坦然接受:「當我們的父母漸漸老去,他們有時會這樣。」
48歲的Simon明白,當年拖着他的手上學的父親,現在已76歲,轉過頭來需要他扶持照顧,他很樂意這樣做,只是自覺協助爸爸應付傳媒訪問方面,未及母親的揮灑自如。
幾年來已收集了過百位諾貝爾獎得主簽名的Danielsson事後才知道,眼前這位諾獎得主患上了阿茲海默症,「怪不得他簽名時好像有些困難。我感到有點難過。」他認為,若高錕能早點獲頒諾貝爾獎,一切可能更圓滿,「但這些事情你我都不知道。」
將穿燕尾禮服領獎
Simon說,父親今天會到諾貝爾基金會了解未來幾天的活動安排,暫時未確定會否出席記者會,但可能會參加稍後的物理獎得主講座,並由母親代表發言。此外,還要抽空到裁縫店為頒獎禮上穿着的燕尾禮服作最後準備。
特稿
老人癡呆致「不識字」
光纖之父高錕因老人癡呆症而「不識字」,老人科專科醫生指,老人癡呆症患者的認知能力及記憶力會不斷減退,腦中的文字記憶也慢慢消失,故後期患者會忘記曾學過的文字,但仍有抄寫能力。患者可透過練習重新學字,惟學習速度會大不如前。
有患者把妻子趕出家
佘達明醫生指,老年癡呆症患者的近期記憶較差,遠期記憶則較強,估計患病7年或以上人士方不能寫出自己姓名。「自己個名讀書時已經開始成日寫,好難忘記,如果寫唔到應該都係後期。」他表示,患者的認知能力及記憶力會不斷減退,其字庫中已無此字,因此寫不出來。
他續稱,「不識字」的患者仍能認字及書寫,故「見到個字就識寫」,部份人士接受藥物治療後可減慢記憶退化,多練字也有幫助,但其學習速度則會較慢。
佘達明指,患者的遠期記憶較好,他們多能認出相片中的家人,部份則不能辨認現在的家人、朋友,會當成陌生人,曾有病人只記得太太年輕時的樣貌,將太太趕出家門。他指,患者後期更會失去自我照顧能力,極需家人支持,建議家人多與患者傾談,避免作出生活上的轉變。
本報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