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 柿 - 鄧達智

雪 柿 - 鄧達智

離開溫哥華前夜與書友走在Hastings往越南菜館吃簡單湯河粉,見超市前面擺放小山似橙澄澄柿子,形體不大似近期得讚來自以色列品種,相信英屬哥倫比亞果物豐盛未必舶來;買了一大包。飛機上咳似甩肺無心機吃食,又怕人家驚我中招H1N1,獨自站在機尾看窗外風景阿拉斯加西伯利亞以至華北萬里冰封,那包柿子一直帶回香港才受用。回來與覓雪一伙上友和,飯後果選又甜又水溫室蜜瓜與日本柿;這上下應是大造如果樹上熟。日本人吃柿不似我們,吃是第二,重要是葉落盡,山林只餘松竹綠,襯着一樹十多廿個,金黃橙紅柿子,一份冷靜美,觀賞才最重要。曾經為此選十一月中旬至十二月初遊日本。初雪後摘下來的柿子飽嘗日照甜而不膩,再攤一輪日子,那半軟柿才真正人間美食,就是貴也一小盒一小盒,買回房間一顆一顆貪心地用眼、口、胃欣賞,永遠輪不到帶回家作手信。
那時國外果品沒今天國際化,回家渡假如非夏天暑假便是聖誕寒假,永遠吃不到中秋到初冬的柿子,長念!英國當時比加拿大較好,意大利、西班牙、法國、以色列……都有柿子供應,不過貴之外,品種並非我們自小習慣皮薄近乎透明類別(後來始知看似不透明近日本非溫室改良品種小顆富貴柿香甜要命)。那年中秋到西安,發展之前仍有馬車從鄉下運來樹上熟雞心柿,一元幾角一公斤,捧回酒店忘記此物性「濕」,天天飽餐還願。自從呂宋芒失去老日子的香氣,榴槤又怕太肥太甜,餘下心頭好只有無花果與柿子。這上下心思日本可能跟中國同樣早雪,就衝動飛去近嘗雪後柿,那原理就是製冰酒的雪後葡萄,甜美天下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