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令人訝異呀!這名男子邊喊「偉大真主」(穆斯林聖戰士的戰呼),邊槍擊滿室美國大兵。但在胡德堡屠殺過後的周末,主流媒體都企圖淡化兇嫌哈桑的宗教信仰。《新聞周刊》專欄作家托馬斯說:「我不想斷言他是穆斯林……我想他可能只是瘋了。」《時代》雜誌專欄作家克萊譴責「可憎的猶太極端分子,意圖辯稱哈桑犯下屠殺罪行是直接源自其伊斯蘭信仰。」雖然其他人不至於像克萊一樣怪罪於猶太人,但普遍認為,這是一名陸軍心理醫師被從伊拉克和阿富汗返鄉士兵的可怕經歷,逼到精神崩潰。
他們受苦,他聽了,然後他就崩潰了。
果真如此?那麼華特里德陸軍醫學中心的醫生、護士、輔導員和物理治療師該如何是好?他們每天都傾聽返國士兵的痛苦和苦難,甚至與他們共同生活。但其中有多少人會持槍濫射五十一個無辜的人?
至於那些民間精神科醫師,他們每天聽到的不只是各種經歷,還有出自最難忍受之痛、最難想像之折磨的哀號。這些醫生中有多少人犯下大屠殺?
我們完全失去道德方向感了嗎?哈桑冷血殘殺十三個無辜的人,他的名片上載有姓名、職業、醫學學位和職業。美國陸軍?不,他是「阿拉的戰士」。
全國公共廣播電台記者史維德林訪問哈桑在華特里德陸軍醫學中心的同事,提及他曾在一次學術研討會發表過令人毛骨悚然的演說。在教學醫院中,學術研討會是最嚴肅的學術活動,主治醫師、住院醫生和學生齊聚一堂,聆聽深具啟發性的疾病史或關於治療發現的演說。
這些演說相當技術性,但哈桑的卻不然,他花了一小時探討從可蘭經的觀點,如何看待服兵役、聖戰和戰爭;其中有部份據稱是權威性演繹懷疑論者的懲罰,從下地獄、斬首,到熱油灌喉。根據全國公共電台報道,這「讓許多醫生嚇壞了」。
這還不是唯一一次。史維德林指出:「對於哈桑這種人,其他工作人員還圍在走廊上說:你覺得他是恐怖分子,還是只是怪的?」
他們對這個潛在危險做了甚麼嗎?當然沒有。有誰願意被指控是伊斯蘭恐懼症、對同事的宗教抱持偏見?
人們不能談論這類事件,即使現在也不行,甚至在我們得知哈桑曾與惡名昭彰的也門聖戰士鼓吹者聯繫後也不行。直到上周二,《紐約時報》仍在報道,胡德堡的戰地返國士兵如何出現較暴力的行為。
這類暴力與哈桑有甚麼關係?他不是返國士兵。那些回家後槍殺妻子或戰友的士兵,在扣下扳機時也沒高喊「偉大真主」。
微妙處理我們所談論的宗教,並不是一樁新鮮事;但這是屈尊俯就、政治正確,卻是致命的。當世貿中心首度(於一九九三年)遭受攻擊的一周後,同樣的《紐約時報》在頭版報道嫌犯穆罕默德薩拉馬被捕時,編輯下了這個標題:「新澤西市男子被控轟炸世貿中心。」
是啊,這些新澤西州男子,對於紐約這麼反感、這麼暴力。
柯翰默CharlesKrauthammer
《華盛頓郵報》專欄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