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電檢尺度放寬,分級制應運而生,那個無戲可看的新加坡已經在地圖上消失了。不但荷里活大片通常較香港早上畫,好些於香港找不到歸宿的另類「小電影」,島國居然也有生存空間。對我來說,這種現象比搭建什麼金沙銀沙更可以標誌社會的進步,不是政府妙想天開的發達計劃,反映了民間尋求精神出路的可能。
譬如近日鋒頭頗勁的美國獨立製作《Humpday》,香港無人引進,他們倒正正式式盛大公映,十年前完全不可想像。中文片名譯《同床初體驗》,也非常大方貼切,顯然食字獸橫行無忌通街屙屎的災難,暫時尚未蔓延到以一塵不染見著的國度。樂而不淫的性喜劇,講兩個相識多年的直佬忽然發姣,以參加色情藝術影展作藉口,在旅店開房度宿,關起門自導自演肉帛相見的春宮片。只講不做的《性愛巴士》,載着無膽直搗黃龍的乘客,轉彎抹角企圖說服自己的心魔,苦短的春宵浪費在吹水,教人想起伊力盧馬的經典《慕德家的一夜》。
明眼人當然會心微笑:這兩條友分明身痕,鎖在心底的秘密蠢蠢欲動,卻又不敢坦蕩蕩付諸行動,扭扭擰擰以舌頭代替性器官,把慾望發洩在口水。某程度上,它開了《斷背山》一個玩笑,牛仔追悔莫及的半生緣,變成一場脫衣舞。啊哈啊哈,你大概聽過異性戀男借醉搞基的故事吧,他們大言不慚「我唔係基佬」,只不過趁迷迷糊糊暗渡陳倉,將一切責任推給害人的酒精,第二天起床,像《紅玫瑰與白玫瑰》的振保那樣,改過自新又變了個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