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ultureClub:一個德國兩個台灣 龍應台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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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德國兩個台灣 龍應台開火

十年前的香港書展上,總有些「遼寧XX出版社」之類的展館,裏面沒有人只有書,香港館在法蘭克福書展上的表現正是如此。中國又如何?選上沒有出版自由的中國作為主賓國,本來就是諷刺,種種批評使今屆書展被認定為是最政治化的。
中國館展館在大會中,就一如世界地圖,既矚目又巨大,但狹窄的言論空間,使對岸的台灣館顯得更加耀眼了。現居香港,這次代表台灣的作家龍應台,看到中國館內出現第二個台灣,上面貼滿黃色警告標貼,在演講前先行開火!

記者、攝影:何兆彬
鳴謝:《讀書好》/小書局

中國館展甚麼?

作為主賓國,中國館財雄勢大,也獨佔F.1館作活動展出。除了昨天報道過的巨型活字印刷佈置,會場中間還闢了地方作演講場地,四周則舉行各樣展覽,包括活字印刷示範、經典泥活版展覽等等。對呀,展覽的都是幾千年前的東西,都是舊東西,如今的中國文化在哪裏?

■F.1館入口處,全都是巨大的浮雕、字體海報,十分矚目。

■作家雖然沒有出版自由,但穿上華衣美服。全彩色小冊子,以英/德雙語介紹其作品及生平。作者包括田耳、鉄凝、陳染、劉震雲、莫言。

■從前的活印字粒,以泥製造。此為仿古的泥活字《唐詩三百首》。

■以塑像展示發明活字排版系統的王禎盤,他使用兩個可轉動圓盤,把字粒分類放上。

「香港只有技術書?」

中國作為今屆書展主賓國,自然豪氣萬丈,單單作家就請來了50位(當然未計非官方請來的異見作家如戴晴、貝嶺、高行健等),除了在F.1館(主賓國舉辦活動)有數千平方米的大型展覽外,在六號館(展書)中的面積也最大,達1,000平方米。相比下,同樣在六號館的台灣只有160平方米,香港則為128平方米。香港館早就放棄發聲,相比下,台灣雖小,卻請來五位作家,清清楚楚的向世人展示,台灣的獨特性。
台灣重點作家有龍應台,她出席開幕式時接受訪問,先表示:「德國代表因為背負國內批評的壓力,每一位都有備而來。而德國總理梅克爾,不喊高調,只談自己在極權統治中長大的經驗,特別動人。至於中國兩位作家(按:莫言、鉄凝)的致辭,我感到失望,這麼大的國家,卻這麼悶。」
以上的批評未算辣。書展14日開幕,當龍應台逛過中國館後,於15日下午於台灣館旁演講,原本演講題目一早定好了,就是講解《大江大海一九四九》一書,但龍還是忍不住在入正題前開火,先讚後罵,盡見棉裏針本色:「今年我特別高興,看到中國成為今年法蘭克福書展的主賓國,中國能藉着這個機會與世界對話,這是很值得慶賀的。但是只要你有到中國館去參觀,就會發現中國館內也有個香港地區,當中展出的書,都是一些技術性的書,不是教科書就是兒童書,或關於糖尿病、心臟病之類,好像香港就只有這些出版,但事實不是這樣。而在裏面的台灣地區部份,更每一本都貼上了黃色標貼,說內容可能違反了一個中國原則。但到底是甚麼內容違反了一個中國原則,沒有人能講得清楚,真是不可思議!」龍應台談到的台灣書,是位於中國館部份設立的「台灣地區」,當中每一本封面都貼着:「本書中任何一個違反一個中國原則的立場和內容詞句一律不予承認。」

■演講完,台下的兒子安德烈正等着她。龍應台又回復原來的親切笑容,她透露採訪《大江大海》的同名紀錄片(導演黃黎明、監製王小棣)已經完成,會先在台灣發佈。

■多場演講以龍的聽眾最多,爆滿得人都要坐在地上去。有中國學生從奧地利坐7個小時火車趕來,她不住的同記者說:只有香港人沒有忘記六四,中國學生都很感動。

■演講完畢,大批人群圍着龍教授,有德國人有中國人,場面十分墟冚。

■中國館內的「台灣地區」每一本作品,都貼上了標貼:「本書中任何一個違反一個中國原則的立場和內容詞句一律不予承認。」

■中國館內的香港地區,全都是兒童書、教科書及技術書。龍應台說不對!

書展反共派

必須強調,德國人對中國人香港人都十分友善。但反中或反共的是誰呢?應該是懂華語的華人。大會的海報以大小不一的中文字組成,入口不遠處的牆上的這一張,就給人貼上了一個「屁」字。

要反共,怎能缺了法輪功?會場外有法輪功攤位,場內也有德文版《大紀元》派發。

書展可雅亦可俗

除了政治、文學,法蘭克福書展也有輕鬆的一面。
法市展出的是書籍沒有分級,在Taschen的展館內,我們可隨意看到裸體攝影集,據《讀書好》編輯:「Taschen是德國大型出版社,出版很多美術書攝影書,但他們跟我說,在香港書展有很多書根本不能展示。」總編輯鄺穎萱:「以香港書展的人流,是絕對可以搞國際性的展覽。這次來到法蘭克福書展,讓我們看到一個國際級城市,辦書展要有多大的胸襟,當中有唔同類型的書,而不是只有一級書;另外,香港書展人流之多,是全年最多人參與的事情,是否可以如法蘭克福書展,前兩天吸引周邊地區來,供業內人士參與,談版權,之後才向公眾開放呢?第三,你可以看到在法市書展內,有很多事情可以同時發生,有些賣飲食書的把展館佈置成廚房,墨西哥更有鋼琴手和喇叭手,現場演奏。漫畫館一到了周末,又出現了很多Cosplay。證明書展空間很大,不只是個散貨場。」

■書展第二天,就有小學生以團體名義參觀。裸體攝影集,不代表就是色情。

鄺穎萱:「法市書展
讓我們看到,一個城市的胸襟有多闊,例如這類裸體書,在香港書展是鐵定不可以展出的。」(圖片上遮擋露點的格仔,是本報加上的。)

一到周六,書展向公眾開放,小丑、德國美少女戰士等等統統來齊,書展漫畫館變身嘉年華。

《OnePiece》有德文版,有Cosplay扮演,這就是文化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