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碧雲剛在雜誌上刊登了她的新作,那短篇小說《晚蛾》,也順帶接受了訪問。我一直認為,心情難過時,最好別看黃小姐的書,否則你會愈跌愈深,萬劫不復。但無可否認,受過情傷後,再閱黃碧雲精鍊的字句,就像找對了人,願意幫你分擔苦難一樣。因為她懂將生命裏的各種疼痛,通通化為文字。然後讓我們知道,雖在愛海裏受盡折騰,但我們並不孤單。
黃小姐擅於從字裏行間,營造愛慾與暴烈的感覺。後來才知道,她寫作時傾向負面的想像,是因為有個不太愉快的童年。總在她的文字裏,看到蒼白與死亡、血腥與暴力,以及那些得不到的愛,還有連綿的遺憾。
她決定去學舞的時候,年紀都不小了。正如她自己也說,是晚了一點。四、五年前看過她跳舞,兼讀新作。她穿黑舞衣,化了淡妝,舞後臉上佈滿像鱗光的汗痕。我們被塞在一個漆黑的斗小的劇室裏,細心翼翼地聽她朗讀。她的聲音有點沉,別具磁性。人會老,但我們的聲音不老,她曾如此寫。
每個人的心裏都有結,她對自己的如此說,「但求大家在生活的表面能夠維持日常生活已經很好了」。並不打算治療什麼,現在的她,很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