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遲與太早的諾獎 - 李怡

太遲與太早的諾獎 - 李怡

今年的諾貝爾獎,給人的感覺是一個給得太遲,而另一個則給得太早。
太遲是給高錕的物理學獎。作為「光纖之父」,而這幾十年光纖在資訊科技方面的不可磨滅的貢獻,可以說沒有高錕就沒有今天的快速而無遠弗屆的通訊。只因為他的貢獻是在應用科學而不是在理論物理的層次,所以諾貝爾獎才遲至今年才頒給他。可惜,對他來說,真是太遲了些。他已得了老人癡呆症,連光纖是什麼都記不得了。在電視上,他說感到高興,恐怕只是因為別人(包括太太和家人)為他高興。他永遠是一個溫淳的人。他去領獎,但未必能說完一段完整的致詞。對他來說,這夕陽雖無限好,卻只是近黃昏了。
太早是給奧巴馬的和平獎。太早,真是太早,他對世界和平沒有任何貢獻和具體成就,有的只是帶來希望。諾貝爾委員會這決定使自己成為笑話,也使奧巴馬尷尬。他在回應獲獎時,不得不表示自己不能與過去獲獎者相提並論,不得不說這獎不是給他個人,也不得不把獎金全數捐給慈善機構。他的獲獎是實不至而名歸。獲獎不但不能使他民望回升,甚至還會成為他的負擔,令共和黨人和傳媒對他有更嚴苛的批評,甚至也影響他決策的果斷。比如,他原來傾向增兵阿富汗,現在是不是還要增兵呢?
在促進世界和平的國際事務上,奧巴馬其實沒有什麼開創。只因為布殊的單邊主義、嫉惡如仇,使美國付出了沉重的財政、生命的代價,奧巴馬上台跟從民意取向,一反布殊的作風,回復到克林頓時代協商為主的路線吧了。這種路線帶着對無賴政權的姑息味道。姑息主義是不能帶來和平的,而奧巴馬的姑息,也未見有具體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