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公民兼英籍光纖學家查理士.高博士,成為諾貝爾物理學獎三名得獎人之一,給《紐約時報》「定性」為:「三個美國人分享諾貝爾獎」。
《紐約時報》是美國左傾刊物,一言九鼎,平時最講「政治正確」,備受第三世界左傾知識份子膜拜。但這一次,《紐約時報》的意思很清楚:「高博士得獎,在遠東,一定有大把不相干的人士爭着抽水,這個誇『香港之光』,那個譽『中大之光』,還有『華人之光』、『上海同鄉會之光』什麼的。不必攀附了,查理士高是美國人,就是得獎,也不是什麼『美國之光』。美國的諾貝爾得獎人太多,『光』了幾十年,光得麻木了。」
「三名美國人分享諾貝爾物理學獎」,報道事實,最「客觀」了。證明美國的左仔,骨子裏還是很「帝國主義」,令人失望。
英國人更會手段。大臣給博士賀電說:這就證明,國際人才,能在優良的環境裏有成就。繞個圈:沒有國哪有家?沒有我,哪有你?
高錕事件,溯本追源,更有資格稱光的,是法國人,因為高博士出生上海,在法租界長大。法租界的天空一片澄朗,連空氣也滲透着自由、平等、博愛的香水氣,因為法租界的良好氣氛,小高能上國際學校讀法文、英文,高博士承認,國際學校的外文教育,大開了眼界。什麼之光都算,獨不是母語教學之光。
法國總統薩科齊,倒沒有抽一份水,說是法蘭西之光。還有,高博士在法租界啟蒙,看看歷史,其時之上海,是日治時期,就是電影《色,戒》的背景。從此我們看見《色,戒》裏,愛國的王佳芝跟漢奸易先生上床崩崩崩,就會想到,就在這個時候,小高錕正在日治上海的法租界裏玩炸藥、探索自然奇趣呢。沒有日治,又哪來的「科學求知氣氛」的快樂童年,還歷史真相,高博士成材,也是東瀛之光。
然後才輪到高博士中學唸的「聖約瑟書院之光」。如果他少年時住過灣仔,又輪到「灣仔街坊之光」。他爸爸帶過他去ABC餐廳喝過羅宋湯,腸胃進一步受西餐文化啟迪,是「香港五十年代西餐飲同業之光」。如果小高去利舞台看過西片,從此對英美文化心生嚮往,高博士得獎了,也是「利孝和家族之光」。
但是,《紐約時報》卻一鋪清場,變成「三個美國人」了,這就把千萬隻爭着拉扯高博士衫尾喧嘩歡呼着的手,一把全掃掉了,我唔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