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邵氏有部呂奇導演的軟色情片《財子名花星媽》,當時大概是很多久旱乾物男的甘露,我八幾年在電影節打工,同事李先生說起來仍然一面嚮往,就像那些賣大包的艷星還推着茶樓點心車,隨時高聲一叫,鹹品甜品任食唔嬲。查資料才恍然大悟,原來它是香港影壇的破天荒陰毛第一露,飲《龍虎豹》奶汁大的油尖旺直男,之前只見識過舶來的丹麥金絲貓,乍與血濃於水的國產毛物面面相覷,難怪大受刺激過目不忘。
月前看紀錄片《羅曼波蘭斯基:追捕和追捧》,塵封的六個字在腦海生猛浮出水面,不過論舉足輕重,三組人物排名次序不能不作出調整,霸頭位的肯定是「星媽」。簡單地說,當初如果不是有人利慾攻心送羊入虎口,積克尼高遜的豪宅不至於會上演一幕餓虎擒羊,而種種跡象顯示,後來東窗事發驚動警方,也是一時良心發現的慈母精心策劃的好戲。這個故事萬一由李安搬上銀幕,睇怕要敦請《胡士托風波》的拜金師奶再作馮婦粉墨登場,洗刷掉德國香腸口音,換上燦爛的加尼福尼亞陽光,縱使有流於面譜化之弊,勝在性格分明。
將希望寄托在下一代身上的偉大媽媽,上世紀中的東南亞娛樂圈司空見慣,不一定都長得如陳立品或陶三姑般蛇頭鼠眼,也有貌似《半生緣》裏顧曼璐那樣的風流人物。她們的道德觀不拘泥於細節,面對「貞操」這種抽象的世俗枷鎖,個個的功力直逼鬆綁魔術大師郝丁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