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那種踢衞生波時總愛向隊友指手劃腳、諸多要求的人,我從來敬而遠之;但說到身繫國家榮辱,則這種緊張大師自是不可或缺。敢情是世上球技最秀麗的巴西,充斥無數浮誇的唯美主義者,偏偏由律己以嚴、不苟言笑的鄧加領軍,這錯配、絕配,恰好令森巴兵團較任何時代更可怕。
鄧加不怒而威
我對上一次以球迷身份入大球場睇波,是98年亞冠盃磐田山葉來港鬥快譯通,既在鄧加球員生涯「晚年」親睹其風采,也體會到本港球迷的抵死與蠱惑。「Yamete!」但凡鄧加在邊線開波,香港球迷即以這句假定鄧加聽得懂的日文挑釁。以鄧加的道行自是不為所動,我只看到他對比賽的投入,當隊友誤傳或決定錯誤,他必重複又重複作不耐煩及無可奈何的小動作。那刻,我腦海湧現在同一年的世盃,鄧加因不滿白必圖遲遲未以身體阻止對手快開罰球,怒斥隊友的一幕,還有他比賽後警告卡路士別再在禁區施展倒掛解圍。
比起浮誇的辛坦拿、太高高在上的薩加奴,還有成功過但終因勝利冲昏頭腦的彭利拿,鄧加少說話多做事,不怒而威,是眾將的好榜樣。薩加奴曾說:「當隊友態度不對勁,我這個隊長便會把一切弄得妥當。」
上場對阿根廷前,當馬勒當拿高調公佈正選陣容,幻想如何全攻型力壓巴西,鄧加沉默得多;當巴西贏波,球員在鑼鼓、喇叭聲中相擁,身為主帥的鄧加就算笑也是皮笑肉不笑。他這條迹近苦行主義的路,正是巴西再揚威國際的光明路。
文:藍鑽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