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愛你，菲立摩利斯》預告片，有點使我想起幾十前年的同志喜劇《樓梯》，賣點也是直到痹的男明星扮基佬。內容忘得一乾二淨，只記得主角是同撈同煲的理髮師，海報上鬼五馬六的李察波頓和力士夏里遜面面相覷互相扶持，頭上不是包着浴巾就是夾滿髮夾，翹起蘭花指的雙手對對碰，一隻腳還向後彎起，嬌俏一如落了妝的艷舞女郎，務求目標觀眾收到訊息，齊齊進戲院嘲笑乸型。
那是墾荒同志嶄露頭角的年代，邁進一九六零，《沙漠梟雄》裏彼德奧圖以眼神流露的嫵媚雖然點到即止，你知就知唔知就唔知，保守的荷里活總算施捨了懷疑的恩惠給無祠堂可歸的邊緣人──之前希治閣的《繩索》和《火車怪客》寓基情於謀殺，聰明地在灰色地帶徘徊，《阿飛正傳》則籠統把社會外圍的怪胎共冶一爐，當中假如夾雜不為傳統所容的性場逃兵，也不過仗着花多眼亂蒙混過骨。現在回看，石牆事件那兩年之間，影壇簡直掀起雞與雞蛋效應，基佬如雨後春筍，裙拉褲甩紛至沓來。粗略一算，有《午夜牛郎》左右逢源的紐約鴨鵝，《大風暴》身陷勒索醜聞的政客，《風月寶鑑》與好友剝光豬摔角的文豪，《幫辦》一開場便慘遭去勢喪命的富家子，《音樂情人》訴盡傷心人懷抱的樂聖，《福爾摩斯的私生活》同居五載的神探和再世華佗，當然還有《樓梯》那對姐手姐腳的飛髮佬。這批開路先鋒，大部份愁眉苦臉縮頭縮尾，嚐不到gay所附送的「歡樂」，應驗的是行先死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