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胸無大志,肯定與街坊格格不入,左鄰右舍爭先恐後搶包山,你獨自站在村尾眈天望地,鄉親父老那句「生嚿叉燒好過」,看來遲早又要衝口而出。後生仔唔識世界,尚且可以賴經驗不足,老皮老骨鹽又食過米又食過,心頭還不肯升到社會認可的高度,那就真是喊都無謂──莫非要連巴黎銀塔餐館的血鴨也食過,才願意附和大染缸的價值觀?
讀着疑似五太的花邊新聞,我的老毛病毫無保留發作了,禁不住咬牙切齒為主角一步一驚心:傳聞假若屬實,銀行戶口已經滿到瀉,急步離開是非地方為上策,怎麼還擠在群雌之間爭排名呀?是的,如果我生為女人,必定是最受大婆歡迎的狐狸精,求求其其呃飲呃食,是是但但撈個三五七百萬,便會鳴金收兵,毋庸勞煩正室班齊姐妹上門踢竇,也乖乖自動消失。入宮為身家打崩頭?免了吧,尤其是三十幾度的炎夏,何必與自己的清涼過不去。手上既有花不完的銅鈿,尋歡作樂是正經,嫁人又好,倒貼噓寒問暖的小白臉又好,包養永不言敗的壯漢又好,與中性打扮密友移民澳洲加拿大雙棲雙宿又好,甚至孤家寡人往馬爾代夫曬太陽,一支公於杭州西湖泛輕舟,也勝過困在人山人海的豪宅和先賢鬥法。光陰有限啊姑娘,行得快好世界,縱使嫌《紅樓夢》的《好了歌》不合工尺,甄士隱先生的解註不能不聽:「亂哄哄你方唱罷我登場,反認他鄉是故鄉;甚荒唐,到頭來都是為他人作嫁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