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人傳了一篇文章給我,文中引用陳薇女士寫的《魏三爺與我》。魏三爺,就是曾任台灣新聞局長、也是新聞界大才子的魏景蒙,他是演藝界名人張艾嘉的外祖父。
《魏三爺與我》講作者與魏景蒙一段當時頗引起社會議論的戀情。魏三爺垂垂老矣,他在火車站邂逅了一位十四歲迷了路的小女孩,他送她回家,後又幫助失去雙親的小女孩走出塵埃。她就是陳薇,後來成了喪妻後老人的女傭、學生、愛人,為他生了孩子。魏三爺教她讀書,教她四維八德,使她寫得一手好文章,真是德言容工俱佳。
有人不諒解魏景蒙,說他「老而無德」。也有人同情這份緣,認為老人喪妻後,幸而得到慰藉。
魏景蒙去世後,陳薇在〈刻骨銘心憶景蒙〉中一段話:「我接到報喪的消息,趕緊拿了你最喜愛的唐山裝趕到醫院,把你從床上抱起,擁在懷裏為你更衣……」
傳給我這篇小文的朋友加了一個小題:「誰為我們穿上最後一件唐衫」。
老夫少妻,或老妻少夫(香奈兒七十多歲愛上二十多歲的男管家,又或是鄧麗君與她的年輕法國情人),社會上總會有許多議論,不是說老的佔小的便宜,就是說小的貪老的錢財或名聲,甚至說要把老的害死,總之認為年齡相差太多就不會有真正的愛情。
但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有時不是功利眼光可以解釋的。國畫大師黃君璧年近花甲,娶了小他三十歲的容羨餘為妻,二人相守了三十多年,當黃君璧九十五歲逝後不到半年,還在帶孝拭淚的「她」也死了。
不過,這都要有真實感情作基礎,沒有的話,就純然是相互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