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號電影資料館舉辦林黛講座,嘉賓除了主角之子龍宗瀚,還包括馮寶寶鄧小宇,可惜我不在香港,否則一定霸頭位恭聽。稍感安慰的是,主題可想會圍繞四屆影后的生平和成就,不是我最渴望的童星歲月經驗交流─那樣的盛會,應該約埋波姬小絲同馬克李斯特,事先打番十六圈衞生麻將作為暖身,爭住做阿四斟茶遞水的人龍,恐怕由西灣河排到出中環。
早年在電影節工作,忘了因為約稿還是查資料,透過陸離接觸鄧小宇,自此展開斷斷續續的「聲交」。他總在訂票小冊子出街後來電,問我有什麼好介紹,而往往在我還沒有提供合理答案之前,已經霍然轉換話題,兜進滿佈蜘蛛網的回憶庫,搬出積皮連或法蘭索娃雅蒂這些令年輕耳朵以為自己登陸了木星的名字,一鼓作氣發表意見。當時他仍是上班族,風馳電掣的時空穿梭機漫遊,十次有八次都以緊急煞掣結束,「有電話入,遲啲再傾」─有時真的十五分鐘後再打來,有時等到翌年。
有一次我冒昧查探水銀燈生涯,他笑着說了一則遭李湄尖不甩胸圍頂撞七歲未發育面珠的趣事,唯恐天下不亂的搞屎棍還提出質疑,小朋友措手不及被女性恩物近距離襲擊,會不會影響了成年後的性取向。《吃羅宋餐的日子》如此描寫他的第一位銀幕媽咪:「有一晚我父母在沙田華爾登跳舞,見到李湄,『穿着低胸晚裝,妖艷地、風情地跳ChaCha』,他們心中暗叫不妙:這樣一個女人,怎可能演賢妻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