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天和謝立文說到香港的美好年代,我直接說單純善良的麥兜面對的社會愈來愈複雜,生存愈來愈艱難。而比對內地與香港的差異,香港原來細緻的地方愈來愈粗,內地原來粗疏的地方卻愈來愈精緻,拉上補下之餘,不得不承認,thegoodolddays已成往事。
這時候,鄧小宇重出江湖,不厭其煩細訴昔日美好時光、人情物事,真有追憶逝水年華之歎。鄧比謝早一兩代,謝比我早一兩代,六十、七十、八十年代的孩子,以此類推,親歷過香港的最好時光,是幸運,卻也有逃不掉的責任,要給下一代留下備忘錄,莫失莫忘。
謝立文的立場是灰爆,鄧小宇是優雅旁觀,分別是謝還是一線的文化先頭部隊,麥兜二十年他還如火如荼北上,小宇就見盡繁華升起與落下,自己種了樹復又退到樹下乘涼。
文化界潮人稱小宇是「藍血人」(blueblood),根正苗紅他飲的正是地道的殖民地中產奶水與上等精緻品味,殖民地文化向來重英輕中,精英對西洋文化潮流滾瓜爛熟,信手拈來的icons是品味與價值指標。
各家有各家的品味與興趣,但小宇的只此一家,是氣定神閒的優雅,胸有成竹的淡然與冷眼,但不乏挑通眼眉的執着與完美主義,「姿整」是也。這種只求goodtaste不求是是但但的精神,怎麼說也是本城日漸失落的價值追求。
「自由行」客來到香港,到名店購物之外,把一本《吃羅宋餐的日子》帶走,始懂得香港的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