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流年 - 邁克

似水流年 - 邁克

年初在香港和一個人面十分廣的朋友「冶遊」,去到什麼地方都遇到相識的人,看《奇幻逆緣》的一天也不例外,電影開場前打算幫襯星巴克買飲品,經過對面的茶座,他又停下來打招呼。匆匆介紹:「這是陳淑芬。」可能我的表情有點怪異,寫在面孔的「殊」被閱讀為「薯」,轉身後他輕聲問:「知唔知係邊個?」
知,知,當然知,對她我還有無言的感激呢。梅艷芳逝世後,《明周》隨刊送鐳射碟紀念,心思縝密的她挑了《似水流年》的珍貴初版。趕派台臨急臨忙進錄音室,歌者當時感冒,不在最佳狀態,但那種欲語還休的神韻,卻是唱通街的大碟版本沒有的。甘生不辭勞苦將碟寄到巴黎,一聽我的眼睛就紅了,潮湧的既是回憶,也是不爭氣的淚水。看電影的時候還住在三藩市,再也沒有想到後來會搬到香港,更沒有想到有一天坐在盛夏的塞納河邊,耳機傳出的仍然是鼻塞塞的這幾句:「留下只有思念,一串串,永遠纏。浩瀚煙波裏,我懷念,懷念往年。外貌早改變,處境都變,情懷未變。」喜多郎的旋律像隻躡手躡腳的貓,趁你不留神,悄悄躺在牠最熟悉的角落曬昔日的太陽。我唯一的救贖,是偶爾將「處境都變」聽成「處女都變」,在自製的camp解藥中破涕為笑。
這兩天寫卡拉布奧妮,很為聽過她唱現場得戚。其實有什麼所謂呢?那時那麼喜歡梅艷芳,都始終沒有到紅館捧場,一次也沒有。時間總以它的方式流過,多少愛,多少恨,留下只有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