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滄海 - 邁克

曾經滄海 - 邁克

《天地初開》演了十五分鐘,我就完全明白伊莎貝雨蓓們為什麼耍手擰頭。根本是台裝置藝術嘛,演員不外行行企企的活動佈景板,那把負責背誦經文的聲音,甚至露不露面也沒有關係。當然上到前衞舞台,表演的泰半並非傳統的嬉笑怒罵,高八度疾呼「天哪!我可憐的孩子」,和「白話劇」這名詞一樣早已在劇場的閣樓塵封,除了camp精偶爾拿出來諧謔,不再在觀眾面前響起。可是千辛萬苦請了菩薩顯靈,總不能要她食白果,換了我接到這麼清閒的戲份,都會笑笑口將劇本遞回給導演:「無功不受祿啊,投閒置散若此,粉絲肯定以為我煙酒過度廢了武功,傷心起來集體自殺如何是好?」
作為安森基化的擁躉,我也不太激動。叠成高塔的石屎防空壕,固然打風打唔甩印滿他的簽名式,假如擺設在美術場館任人瀏覽,從不同角度仰望觀察,恐怕讚歎不絕,各種聯想澎湃而至。但搭建在劇場,只可以由座位望過去,雖然變幻的燈光盡量製造流動的空間感,始終缺乏身體力行隨意游走的自由,主動的探索變成被動的飼餵,剝削了參與的樂趣。
吹毛求疵的我,還有意想不到的狷介:這些矗立舞台的雕塑,縱使和基化其他作品一樣以重工業原料打造,也給人紙紮的化學印象,彷彿是後台木工依圖堆砌的佈景,不是一代大師的傑作。論戲劇性,嗜血的眼睛也沒有辦法滿足,受過翩娜包殊《巴勒摩巴勒摩》灰飛煙滅的驚嚇,簡直曾經滄海難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