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應付新疆烏魯木齊發生的嚴重騷亂,中國國家主席胡錦濤先生罕有的縮短外訪行程,提前返國處理危機。要知道胡錦濤今次外訪的重頭戲是參與稍後舉行的G8峯會及與美國總統奧巴馬舉行高峯會議,現在他連重頭戲也放棄,可見新疆形勢之嚴峻,局面之凶險。
事實上,烏魯木齊發生的種族暴亂不僅罕有的血腥,不僅死傷慘重,而且局勢遲遲未能穩定下來。即使武警在昨天大規模增援,烏魯木齊不同地區的衝突仍未平息,威嚇、騷擾其他種族居民的情況仍不斷出現;不少居民包括兒童更手持武器作自衞。若果未來幾天局勢未能穩定下來,居民對治安的信心未能恢復,拿武器自衞、報復的情況將越來越多,種族衝突將會更激烈血腥,甚至蔓延到新疆其他城市,演變成全面的動亂。面對這樣的危機,胡錦濤怎能不放棄外訪,匆匆趕回北京指揮大局呢?
除了面前的危機要即時解決外,今次騷亂反映的種族矛盾、仇恨更是個需要小心處理的棘手問題,必須有長期、全盤的策略應付。
只要看看前南斯拉夫的例子就知道種族矛盾不但一發難收,而且可以禍延幾代。在南斯拉夫瓦解前,境內多個不同種族如塞爾維亞人、克羅地亞人、阿爾巴尼亞人、波斯尼亞回教徒長期毗鄰而居,相安無事,一派不分你我的模樣。到南斯拉夫出現分裂危機,各種族登時翻臉不認鄰居,並且毫不留情的迫害、殺戮其他種族的人,最後更演變成內戰,引發二次大戰以來最可怕的集體謀殺及種族清洗事件,連累數以十萬計平民死亡。
十多年後的今天,內戰雖已平息,但各種族之間的關係仍然緊張,新仇舊恨仍然籠罩整個巴爾幹半島。要是北京政府處理今次烏魯木齊種族騷亂不妥善、不公正,片面把責任推在某一方面,騷亂引起的傷痛便會成為難以癒合的傷痕,長期毒化漢人跟維吾爾人的關係,禍延好幾代。面對這樣重大又深遠的危機,胡錦濤怎能不盡快回國呢?
短期而言,穩定烏魯木齊局勢,重建基本的社會秩序及治安至關重要。只有當居民對治安有信心,他們才不會感到有需要自備武器,街頭的打鬥報復仇殺行為才有可能逐步平息,居民的正常生活才有可能恢復。
另一方面,開放採訪,停止封鎖消息也是解決危機不可或缺的措施。謠言、傳言是驅使不知情群眾湧上街頭報復或採取過激行動的主要原因之一。要有效打擊謠言,靠的不能是官方鋪天蓋地的宣傳,而是開放採訪,披露事實。特別是對不掌握傳媒力量的少數民族來說,特別是對官方傳媒有戒心的少數民族來說,只有獨立的消息來源才能讓他們掌握真相,不會輕信謠言。
更重要的是,鎮壓平亂過後中國公安武警常有濫捕、亂捕的情況,常把無辜的居民當成暴徒嚴辦。一旦出現濫捕或令民眾感到有濫捕的迹象,原先平復了的暴亂便有可能死灰復燃。為了防止濫捕,為了向民眾展示執法公正,容許境外傳媒自由採訪是非常重要的!
還有一個做法很值得北京政府考慮。那就是邀請國際組織、學者或有份量的政治人物協助調查今次烏魯木齊種族騷亂的真相。應該看到,今次騷亂反映維吾爾族跟漢族的相處不像外表那樣融洽,雙方有很多誤會及不信任的地方。若果單由漢人主導的北京政府調查及處理事件,少數民族未必信服及接受。假若北京能邀請國際組織或外國專家學者協助調查,維吾爾族民眾肯定會對調查更有信心,國際社會的質疑也會大大減少。
要爭取維吾爾族的民心,要紓緩種族間的矛盾,只靠鐵拳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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