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計劃兒童發展協會(PlanInternationalHongKong)行政總裁詹文利(JamesR.Murray)曾經在菲律賓、斯里蘭卡、塞拉里昂及尼日爾等落後地區為貧困兒童發展計劃工作,20多年來處身內戰、饑荒及貧困的不毛之地,他最深的感受是:「無論我面前的有多壞,總遠遠壞不過那些兒童所面對的。」
少年慘遭洗腦上戰場
電影《血鑽》(BloodDiamond)描述1997年至1998年暴發內戰的塞拉里昂(SierraLeone),叛軍殘酷的斬去平民的手,阻止他們在選舉中投票。詹文利於96至97年也置身這個政局動盪的國家,工作時身懷佩槍,他慶幸自己沒有開過一槍。叛軍進城後打開監獄,在那個已經被撕裂的世界,殺人、強姦,任何瘋狂的事情隨時發生。
為協助塞國戰亂裏身心受創的兒童,詹文利後來探訪難民營,遇到一個鎖着腳鐐的15歲少年。腳鐐是叛軍留下的印記,少年慢慢向他講述如何被叛軍用藥物洗腦,誤信政府軍是燒毀家園殺害父母的兇手,和他如何藏身叢林,如何拿着AK47自動步槍攻擊政府軍……15歲的生命閃爍狂野的目光,「我手上的汗毛,全豎起來了。」
98至01年,詹文利被派到世界最貧窮地區之一的尼日爾(Niger)工作。這個八成土地位於撒哈拉沙漠的非洲小國,兒童在飢餓中成長。一個晚上,詹文利在戶外烤肉,正拋下手中雞骨之際,一陣搶奪之聲如風掠過耳邊,沿着聲音望去,三個9至15歲的黑人兒童,正在沙泥裏爭奪他吃剩的雞骨。
他憐惜地給眼前小孩一頓得體的晚餐。數月沒吃過肉的小孩,烤肉在手,狼吞虎噬。但絕望中,原來孩子最珍愛的,還是上課讀書,「只有上課,才能讓他們感覺活在正常生活裏。」一棵大樹下,只要有紙、筆與書本,就足夠讓60個小孩子專心讀書上課,忘記遠處的恐怖殺戮。
前身培幼會曾助港人
50年前香港還是一窮二白之時,協會的前身培幼會獲外國贊助人捐款,為本地貧困學童及家庭提供援助,現任立法會議員陳茂波及電影導演張堅庭也曾受惠,「一個春節,陳茂波所住的寮屋在火災中被燒毀。」半世紀後,香港富庶了,詹文利希望大家憶苦思甜,向亞洲貧困兒童伸出援手。
記者冼麗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