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石首市天隆酒店的廚師涂遠高,六月十七日伏屍酒店門前,公安聲稱發現遺書,認定跳樓自殺,但家屬見死者七孔流血,伏屍處並無血迹,頭部又被釘了鐵釘、下體全碎,疑遭虐殺,故拒絕公安立即火化屍體要求,結果演變成公安搶屍、數萬名「不明真相」群眾協助家屬護屍的騷亂。
據稱,這家酒店幕後老闆是公安及幹部家屬,且是當地販毒中心,過去也曾發生命案。那麼多人走上街頭,就是要求查個水落石出,因而阻撓公安強行搬屍火化。
這類公安處理不公、進而演變成嚴重官民衝突的案件,屢見不鮮,似成為騷亂方程式:○四年十月,重慶萬州區一名基層幹部毆打一名搬運工人,公安偏袒打人者,於是引起幾萬人騷亂;○七年六月,河南鄭州一名女大學生在街邊擺賣,遭城管暴打至牙齒脫落,公安不僅沒拘捕打人城管,還想保護他離開,逾千名大學生及市民不滿,與增援公安衝突;○八年六月,貴州甕安縣一名少女溺斃,傳涉縣幹部之子,家屬及數千居民,抬屍遊行,並襲擊縣政府及放火燒警車等。
公安作為地方幹部的專政工具、打手、護法,在處理命案及打人事件,偏袒幹部是必然的,從而成為騷亂事件的導火線。但問題的根源絕非公安。
《人民日報》批評石首當局「在(事發後)長達約八十個小時內,一方面是政府的新聞發佈語焉不詳;一方面是網友借助非正式媒體發佈資訊、探尋真相……政府和主流新聞媒體僅僅發佈資訊還不夠,還必須迅速了解和把握網上各種新型資訊載體的脈搏,迅速回應公眾疑問。」
這些小事演變成大規模騷亂,確與地方當局的處理不當有關。不過,《人民日報》諉過於地方政府不懂主導互聯網這個新興輿論陣地,令「謠言」大有市場,這卻是本末倒置!觸發「不明真相群眾」怒火的,其實是幹部權力過大,平日慣於橫行無忌、欺壓百姓太甚,大家才藉小事去鬧大洩憤。問題是,誰讓地方幹部成為土皇帝!
及時發佈準確而全面的資訊,當然有助緩和局勢,減少激化矛盾機會。不過,更重要的是,各地不斷重複這條「騷亂方程式」,說明中共的體制出了問題,而每次騷亂之後,當局都沒有認真檢討及改進,以致重慶萬州之後,繼而貴州甕安,再有湖北石首,下次再換成另一個地方名及人數而已。
付出極大代價仍無法糾正錯誤的體制,是一個沒有希望的體制!
張華
逢周二、五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