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偉國 新聞工作者
身為一名梅窩居民,近日目睹部份街坊聲嘶力竭反對正生書院遷入,忽然想起娛圈天王黎明的一個故事:一次黎明頗動氣地說,有人不斷指他唱歌走音,其實這只是他二十來歲初出道時的往事,二十年來沒有再走音,為甚麼大家只挑二十年前的事說,看不到他多年的改變?
也曾經對別人的孩子語重心長說,只要知錯能改,社會會容許你犯錯誤,但需要避免錯得太重和改得太遲,比方說,皮膚擦傷很容易痊癒,斷了手臂便會留下終生傷痕;而且,一個小孩犯錯大家多會寬待,成年人犯錯便難以得到同樣的包容,往往要付出更大的代價,例如會遭解僱等。對人性的寬容從不敢過度樂觀,但想,少年人犯小錯,總是較易得到大家的諒解和寬待吧。
爭奪校舍理由可笑
因此,當正生書院學生訴說被梅窩居民辱罵為「吸毒仔」、「吸毒妹」,當一些街坊青筋暴現地將正生視為毒蛇猛獸要拒諸門外時,我份外感慨。正生學生們只是在十來歲最幼稚青葱的歲月,犯下最輕微不過的錯誤(吸毒只是傷害自己並不傷害別人),一些人就要將他們大棒打死,排斥辱罵,終生烙上「下賤」、「吸毒仔」、「吸毒妹」的烙印,甚至有謂要送他們進監獄戒毒!那麼,有人死咬着黎明二十年前唱歌走音的往事不放,又何足為奇?
有抗議者自言絕非歧視正生學生,只是梅窩需要一所本土中學,避免孩子每天奔波上課,因此空置的校舍應用以開辦中學云云。這番話真虛偽得可笑,其中誠意有多少,說話者可撫心自問,但至少有兩大疑點:一、出現空置校舍,正正是由於原有的南約區中學收生不足遭當局殺校,因此,梅窩和鄰近的愉景灣、嶼南地區家長有多熱心讓子女入讀當地中學,頗成疑問。即使將空置校舍再一次辦中學,不少梅窩家長恐怕還是寧願讓子女長途跋涉到市區名校鍍金,屆時或許需要第二次殺校了。二、在抗議正生書院遷入之前,住梅窩的我從沒感受到居民強烈要求有一所本土中學。這會否只是一個排拒正生遷入的藉口?一些抗議者大抵也知道反歧視屬現代普世價值,避重就輕吧。
暴露自己內心骯髒
有抗議者謂,他的家正對着空置校舍,如果正生遷入,他會被迫每天關窗。亦有記者問行政長官曾蔭權,如果正生書院就在禮賓府內,他有甚麼感想?說話者洋洋自得以為擊中對方死穴,其實暴露了自己內心骯髒和人格缺陷。
這種問題,就如滿腦種族歧視思想的人逼問:「如果有印度人或黑人搬進你鄰居單位,你有甚麼感想?」我會答:「有甚麼感想?不就和搬進一家港人,又或是搬進歐美白人和日本人同樣感想囉。雖然,在你們這些勢利人眼中,白人和日本人比中國人高一等。」
我的一樓居所正對着空置校舍,僅一條馬路之隔,也許是全梅窩最靠近校舍的屋子。如果正生書院遷入,實在想不通為何要永遠將窗子關上。
從前南約區中學殺校前,早上我常會在露台上目送學生集會進課室,感受一下朝氣。如果正生遷入,請告訴我,為甚麼需要改變這個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