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寫,六月四日,我該如何是好。六月五日,問,我該如何是好的人,也許比昨天還要多。
該如何是好。「六月把一年分成兩個時代」,是內地詩人蔣浩寫於九六年的長詩《紀念》的句子。六四二十,一過,踏上二十一周年四分一世紀的長征,大概也可以說,前後面要走的路分成了兩個時代。二十前比較好走,但埋尾依然冒出很多扭曲事實的謊言、誑言和污衊式讒言,要費很大勁去更正,將曲拗直。可是,拗直的過程,還被人責難為對年輕人太重手、太苛刻。只不過是口誅筆伐,難道這就傷害了年輕人的感情,要降罪不成?那麼,二十年前在北京街頭徹夜奔跑向群眾學生相告,解放軍已經上了彈準備屠城的北京市民,怪不得了,怪不得中南海老爺子不高興,叫《人民日報》口筆伐也洩不了憤,非得要命令軍隊入城大開殺戒了。而這些在徹夜的槍聲中相繼倒下的人,把板車染滿了血漿,身軀被轆來轆去的什麼怪獸壓得死死的,在馬路上展覽,還會被我們香港的大學生和中學高材生質疑,這些是……有啲問題,但我見唔到軍人開槍喎……六四二十後,肯定會有更多比這種年輕偉大無恥的創見出台。
蔣浩詩這樣「說」:「……我們將聆聽什麼/一個人的言說要麼被夾進書中/要麼被掛上電杆。或者,他/住口。允許別人詛咒。」六月五日後,住口與詛咒任揀,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