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舊的電影《風月俏佳人》,朱莉亞羅拔絲飾演妓女,後來遇上有錢人李察基爾,灰姑娘飛上枝頭,大團圓結局。做妓女的朱莉亞有一個職業守則:做甚麼都可以,就是不能和客人接吻。那是她對愛情的小堅持,出賣子宮是一回事,但親嘴只能留給愛人。這是一個身體淫亂,思想純潔的現代茶花女。
有一個男性朋友在年少輕狂時代,也常召妓。不避嫌跟小圈子友人報告心得,我見他說得淡然,就問他有沒有和妓女接吻。他一臉愕然:「當然有,做足全套的。」他明白我的意思,再補充:「就是要打破這樣的禁忌,接吻沒甚麼大不了。」他說的是,當你可以和一個不愛的人接吻,接吻這件事就不會變得那樣神聖。你以為真是童話年代嗎?王子親了睡公主,大破魔咒,有情人終成眷屬嗎?
所以呢,出來玩的人,沒有任何底線,親嘴沒甚麼大不了。他的心,早已不留餘地給愛情的可能。
香港是個表面純情、內裏淫亂的城市。看娛樂新聞,模特兒在派對跟男人親嘴,被大做文章,幾乎拆散鴛鴦,男星去夜店消遣遭喊打喊殺,第三者一定是狐狸精,形象急挫,全民擔任道德糾察隊。但另一方面,又有千奇百怪的性交奇譚,登上港聞版法庭版,堂而皇之鉅細無遺被報道,讀者不用拿放大鏡都可以窺探閨房秘聞。這種雙重標準很詭異,令人摸不着頭腦。明明是妓女,還要裝純情,到最後只是令顧客更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