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精神病治人治世 - 林夕

用精神病治人治世 - 林夕

許多精神科病人都很無辜,無辜在犯了這個病的人,有些可以是無緣無故得病,與他們的性格遭遇無關。這個病本身也很無辜,漸漸成為治人的利器;許多為自身遭遇而不平則鳴的人,無辜被打成精神病人。
一年前余秋雨泣告要求追究豆腐渣工程的災民,要識大體明大理,當時的理由是救災第一,那個大體嘛,不外乎是別在那非常時期節外生枝。一年後,災救完了,余教授為他用心良苦的泣告行動打了很高的分數,也有了新的說法:甚麼從日本地震案例研究所得,了解索償行動很難如願,法律行動很麻煩。即是說,為討個說法的災民好,法治都是空談,因為災民不怕煩便會惹麻煩。於是,精神病又一次為政治而服務,教授說很多醫生認為當時為死難親人討公道的災民,已陷於精神出狀況的危險邊緣。那莫非遏止他們的訴求,把他們勸退,就是拉他們一把的功德?而出於醫德,要他們失音就能治好這些疑似精神失常的人?
余秋雨及這些不知從哪來的醫生,抄襲另一大國手的說法——九成多欲進京上訪的苦主,都是精神有毛病的人。至此,精神病正式成為黃老儒法以外另一治世之術,精神科病人享用不到國手的醫術,只想求個公道的人,反而因不屈不撓的精神,而犯了精神病之罪。賤民罵人一句神精病無所謂,醫生抱着和諧濟世的精神,未診先判人一個精神病,卻要小心,早晚會把人逼瘋。餵他們吃下由雌激素孕育催生的「河蟹」,他們不會拉肚子,只會失心瘋地高唱「草泥馬」,即使最後消化不良,嘔吐物也會反彈回那些為主旋律當和音的人,落在其張得太大的嘴吧裏。

逢星期五至日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