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特首在立法會的六四言論,引致泛民議員集體退席抗議。他會後在曾鈺成辦公室與智囊研究一個多小時,再次走出來會見記者,說了以下一番話:
「我剛才在議會說我的意見代表香港人整體意見,的確用詞是有問題的,這並非我心裏面所講的意思。我絕對無意認為我的意見能夠代表所有香港人意見。如有人對我剛才的發言有誤解的話,我願意為此致歉。」
這段話說出來,使筆者頓時如墮五里霧中,真是「你不解釋我倒明白,你越解釋我越糊塗了。」
聽了曾蔭權在立會就六四的發言,儘管筆者不同意,但他的意思倒是很明白的,實在聽不出有用錯詞語的問題。無論他重複說「香港人整體」也好,或說「香港一般人(即排除要求平反六四的另類人)」也好,他指的都是他的意見代表香港人的絕大多數。現在他說這些話並非他「心裏面的意思」,那就是說他心裏面另有想法。然而,所有人都只能從一個人說出來的話去理解,不可能從他「心裏的意思」去理解。若有誤解,也只能是對他講出來的話有所誤解,而不可能對他「心裏的意思」有所誤解。因為沒有一個人是他肚子裏的蛔蟲。
如果說,「有人誤解」是指對他「絕對無意認為我的意見能夠代表所有香港人意見」的誤解的話,這誤解也不存在。因為曾特首並沒有說過他的意見代表「所有香港人的意見」。「整體香港人」、「一般香港人」所指的是香港人作為一個「整體」,是香港人的絕大多數,不可能有人誤解為「每一個香港人」。
曾特首說,如有人對他「心裏面所講的意思」有誤解,他願意道歉。這是非常奇怪的思維邏輯。他的話使筆者懷疑,他的心智是不是不大正常?若由一個心智不正常的人當香港的特首,恐怕會比他為諂媚中央而說的六四言論更可怕。
曾蔭權說,他明白香港人對六四的感受及看法,又說「香港人的意見亦會影響他的意見」,但多數香港人的意見就是六四以後,「國家發展有驕人成就,亦為香港帶來繁榮穩定」嗎?曾蔭權究竟有沒有看過每年維園六四夜萬點燭光的壯觀景象?有沒有讀過每次香港民調機構所作的六四民意調查?港大民意研究計劃每年五月底均就六四事件做民調,近年支持平反六四的港人平均都有五成至五成多,數字較回歸初期增加,反對的約有兩成多。調查亦顯示,平均超過六成受訪者認為,北京以武力鎮壓民運學生的做法有錯,認為沒錯的只有一成多。
由於國家經濟發展,香港也得到利益,因而認為可以忘掉六四、忘掉斑斑血痕,不求還歷史公道,這種見利忘義的識時務聰明人的取向,曾特首要自我作賤是他閣下的事,且不要把「整體香港人」、「一般香港人」賠上去一起作賤。香港政商界某些名人,或從中國六四後掌權者的恩寵中得到些政治、經濟利益,他們要出賣良知是他家的事,絕大部分香港人憑自己本事與努力謀生,也憑自己的認知去發聲,我們從不巴望從掌權者手上得到甚麼好處,而即使中國的經濟發展給香港帶來一些商機,絕大多數香港人也不會去舔中共掌權者的屁股。
當然,在所有權力都來源自中央的情況下,你要曾特首公開講平反六四,也是強他所難。但如果真的是所講的跟心中所想的不一樣的話,他也可以講得委婉一些,比如他可以說,「我的想法和看法,和大多數香港人一樣,但基於我所處的地位,實在不便多談。」相信議員和市民都會諒解的。即使他像董建華說的要人們「放下六四包袱」,也比他現在綁架整體香港人與他一起見利忘義好些。
我們終於清楚認識到,「曾精仔」比「老懵董」更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