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王子被影到箍牙兼脫髮,着實令人尷尬,我是說,令一眾旁觀者尷尬。王子這個身份,除了用來繼承王位,最主要的功能是為天下人提供幻想的靈感。童話故事中,無論是純真善良的王子,抑或心腸邪惡的王子,論外貌,都有能力與金城武一較高下,是那種氣質帶一點陰柔的美麗。
國王可以禿頭、缺牙,肥腫難分,氣質猥瑣,王子卻不能。雖然從遺傳學的角度來說,一個貌寢的國王不怎麼可能生出一個英俊王子,可多年來童話故事的讀者們對遺傳基因的興趣顯然不大,所以童話故事中的王子一律是身材高大,五官完美,不食人間煙火般的花樣美男。「自古美人如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頭」,這話也適用於王子,「不許王子現禿頭」。美人遲暮、英雄暮年,叫人傷感惆悵,而王子騎着白馬,從馬背上翩然而下,暴露在眾目睽睽下的,卻是那一低頭的斑駁,影響的卻不只是視覺效果,那更像是上天處心積慮的惡搞。
童話的結局總是說,王子與他的女人從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卻沒說幸福的內容是甚麼,沒說王子和他的女人有可能情變,王子會劈腿女人會出牆,更沒說王子會掉頭髮。童話故事中,如果王子親吻白雪公主時假牙掉進了公主的口腔,不知公主會不會再死一次呢?
二十六歲的威廉王子用他的地中海髮型告訴我們,追尋幸福的道路從來都不好走,即使上帝賜了他一匹白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