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五日。燕子溝。陰雨。
早起集合，坐車進溝。至紅石灘，天有微雨，雲層壓眉，看不到遠處的山峰和雪山。
再往前都是山中陡坡小路，車不能行。棄車換馬。馬幫已在河對岸等候，二十五匹，一路排去，好大陣勢，有的給人騎，有的馱帳篷和上山補給品。
沿途懸崖峭壁，景色壯麗，可惜天氣不佳。騎馬走在峭壁旁，坐騎名叫「小白」，八歲藏馬，初騎不服人，總往山壁樹木上磨人。久之則安份，好像跟我熟了，行走也在路中央了。
山路很險，坡度大處要下馬步行。至三千米平地工作人員擺出乾糧：「鍋盔」、醬牛肉、榨菜，匆匆午餐。
飯後繼續前行。至三千五百米燕子崖。崖下有一小塊平地，搭十多個帳篷。馬伕砍柴煮飯，兩個連湯帶菜肉的大鍋菜：萵笋燉雞、芥菜煮豬肉，加上熱飯，熱氣騰騰。卻不敢多吃，以防肚子裏存貨多了，要在零度以下的氣溫中拉野屎。
飯後圍着篝火談天說笑話。煮了熱水，泡茶包，一杯暖茶在手，感覺奇好。
氣溫很低，灌木叢都結了冰，天黑進帳篷睡覺，才八點鐘。在睡袋中輾轉反側，一宵不得安睡。
燕子崖如一塊巨大的麻將牌，聳立於空中，氣勢迫人。崖旁有一條大溪，水勢急，水聲大，聽之如滾滾春雷。溪水是雪山流下的雪水，清澈冰冷，奔騰在三千五百米的高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