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於1989的一代要燃起眾人心裏的燭光

生於1989的一代
要燃起眾人心裏的燭光

2009年春夏之交,邪教成功滲透殖民地大學校園,教主大肆宣講妖道,企圖迷惑眾生,知識分子的光環驟明驟暗;隔岸馬料水的小頭目不忍同道落入魔掌,決定燃起烽火,誓要喚醒那一場革命發生時尚未形成的生命。
范長豐,中大學生,1989年6月,他在母親的腹中滿6個月。20年來,六四事件恍如校園鬼故事,家人不說、教科書不說,他每次提起,就被同伴視作異類、憤青,樂觀的他最大心願是燃起每個人心裏的燭光。 記者:張嘉雯

民運發生時,范媽媽心情非常激動,想上街聲援,卻因為天氣惡劣,加上腹大便便,被迫留在家中,「阿媽當時好不忿,日日鎖自己喺房聽《血染的風采》,所以形成我係咁性格。」
9、10歲的范長豐跟其他細路一樣,喜歡看漫畫,但看的是尊子漫畫,「入面成日提到『六四』呢兩個字,但係書又無講喎,覺得好神秘。」好奇的他於是上網搜尋,謎團才終於解開。

范長豐:有平反的一天

升上中學後,范長豐的中學老師在課上播放當年的錄影新聞片段,他自己找相關的書籍、小冊子閱讀,又進一步上網看資料。15歲時,第一次參與燭光集會,「覺得好好奇又好奇怪,文革都會講,點解呢件事唔講呢?民間會講,學者會討論,但政府都冇出過聲。」
正正是官方絕口不提,成為他殷切要了解真相的動力,「細個嗰時覺得政府好有權力、好有權威,好似爸爸媽媽咁好,但原來政府好似普通人一樣,都有犯錯嘅時候,有死口唔認嘅時候。」
跟他同齡的同學不多不少聽說過六四,只是不知詳情,「叫佢哋去六四集會,三、四個會去,五、六個唔去,覺得有其他嘢,或者考試呀咁,緊要過六四,佢哋會覺得好離身,政治唔關我事,唔會擺入自己agenda。」
試過平日活動,穿着寫上「人民不會忘記」的T恤,結果被同學取笑,「佢哋唔會笑我無謂,不過會覺得我係憤青,離遠見到我就嗌『大俠』或者『大哥』,又會講笑話『你做呢啲我哋好支持,咁你做埋我哋嗰份喇,成個社會靠你㗎喇!』難聽啲講,就係食花生等睇戲。」
兒子擔任中大學生會外務副會長,當年曾經激動的媽媽開始擔心,「佢話唔想我做劉山青喎,都係愛子心切啦,唔好話搞到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雖然被人取笑,但范長豐樂觀,不認為自己是小眾,「廿年前跑馬地塞滿人唔係假㗎,佢哋只不過係將自己嘅心聲收起嚟,我哋就要去將呢啲心挖番出嚟;或者係個心冷卻咗,我哋要令佢再熱番。」
他認為不少人被神七升空的盛況或者奧運美好的景象蒙蔽,只要提醒他們,六四會有平反的一天,「我希望政府可以正視,我唔想自己國家咁樣。」

范長豐(左)和Ivy希望可以多了解六四真相,喚起更多人關注事件。

Ivy:點解六四係禁忌

同是1989年出生的Ivy,是中大一年級生,中學時修讀文科,跟范長豐一樣,對六四這個謎團感到很好奇,「覺得好奇怪囉,點解六四係禁忌,教科書又唔講,好似歷史上面一個空白點咁,家人又支吾以對,係老師會提吓,佢哋反應比較大,令我覺得更加好奇,更加想知,就上網搵吓,同同學傾吓。」
她很幸運,在同學中找到同道中人,中六那年跟同學自發在小息時間為六四死難者默哀,今年更會首次參加六四集會,「我覺得六四係一件好近嘅事,好有象徵意義,係象徵住一個國家唔民主,同埋新聞唔開放。」
升上大學後,她發現身邊同學都覺得政治並非值得關注的議題,當初選讀政治與行政學,家人不喜歡,也不支持她參與六四活動,「佢哋話:『你去囉,不過唔好搞事,我唔想喺電視度見到你,有啲嘢過咗去就過咗去。』不過我都會去,同埋我會好好裝備自己,如果唔知件事,好難同人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