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成為一個電影巨匠,必須會像愛森斯坦那麼會運用蒙太奇剪接手法、一定要像奧森.威爾斯那麼懂得鏡頭的深度、更要有大衞.連的廣闊視野,但最後要像比利.懷特那麼大的講故事本領。
日本電影的巨匠有黑澤明,他早期拍打鬥片《姿三四郎》,一拳一腳交代得清清楚楚。中期探討人性,拍出像《留芳頌》等,十分感人。後期雅俗共賞,有《七俠四義》、《用心棒》等。西方也被他的《羅生門》的魄力感染,甘拜下風。
但日本人認為溝口健二比黑澤明更有深度,在平淡的手法中見功力。《雨月物語》講鬼魂回來慰藉丈夫,淒美得厲害,西方就沒有那麼一個導演能做得到。
小津安二郎的電影完全融入到日本人的生活之中,所取的角度都像他們日常起居,用坐在榻榻米的角度去拍,一點也不花巧,但說出父親嫁女後的孤獨和悲哀,人類親情是萬國共通的。
這些巨匠的手法,後人很難跟得上,要比也沒得比。至到數十年後才出現一個山田洋次,他把一個到處流浪的小人物拍了又拍,一共有幾十部,故事雷同,但觀眾百看不厭。
到演《寅次郎的故事》的渥美清死後,也才改變戲路,拍出講武士淪落的三部曲《黃昏清兵衞》、《隱劍鬼爪》和《武士的一分》來,部部在淡淡的哀愁中說沒落的武士小故事,日本才再度出現一個巨匠。
巨匠們有一個共通點,那是一系列的電影,每部都精采。只有一兩部戲成功,那只是曇花一現,成不了巨匠。
老一輩的市川崑和新一輩的北野武都很努力,偶有佳作,但他們卻成不了巨匠,有一個可能性很高的伊丹十三又死得早,亦無法登上這個寶座。
《禮儀師之奏鳴曲》的瀧田洋二郎在《搶錢家族》中證明了一次,直到此片又第二次跑出,但他的片子像電視片集,沒有電影的氣派,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