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新聞報導德國的爽身粉有毒,當今才知道,已經遲了。要知所有的粉類產品都含鉛,用多了總是不妙。
從前在邵氏片廠工作,見一少女演員卸了粧,臉上一塊塊黑斑,這都是濃粧的後果。女人愛美,死了也不算什麼,但是爽身粉,呀,這是往嬰兒身上塗的東西,小孩子多麼無辜!
這麼小的動物,知不知道什麼叫爽身呢?我問過許多媽咪,她們也說往嬰兒身上塗,從來沒有看到他們微笑過。
「那麼為什麼妳還要撒粉呢?」我問。
她們回答:「不知道,媽媽這麼做,我就這麼做。」
你看,粉一有毒,害慘了多少個嬰兒?
我媽媽也一樣無知,看她在我弟弟身上塗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曾經遭過此種老罪。很奇怪地,那個階段應該沒有記憶,但是那陣粉的味道,在腦海中深深烙印。
那是英國貨,一個叫「含羞草Mimosa」的牌子,四方形的橙色長鐵罐,噴出像催淚彈般的氣息,一想起,當今也不舒服。
長大一點,被拉進理髮店,那個大漢一聲不響,用個大粉撲沾了爽身粉,往我的髮角撲去,不快的記憶又回到,差點作嘔。然後那廝用一枝生了銹的髮鉗,呀呀地亂鉗一番,卡住了,用力一拔,一撮頭髮就被扯掉,痛得幾乎流淚,所以,我對爽身粉有極大的反感。
大人勉強在我們身上的,除了爽身粉之外,還有天下最難吃的魚肝油,一個老人揹着一條大鰵魚的那個牌子。廠家也聽到了孩子們的抱怨,新出一款橙味的魚肝油,更是腥上加腥,怎麼都受不了,但我認為總比爽身粉味道好。
到了思春期,和女友鬼混,在她身上又聞到同樣的爽身粉,咦,怎麼那麼不同?也許是滲了她的汗液,變成香的了。做人,真是又怪異,又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