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家有囍事》爆笑一幕,雷宇揚在波樓被星爺拍裸照,沒有BB油要塗白花油!港產片裏的波樓總是烏煙瘴氣,講數、賭錢、開片「指定場所」,難怪港隊教練章少軒大呻電影誤導觀眾。最近的《桌球天王》總算還波樓一個清白,沒打架沒犯罪勾當,最多只有犯規的「三星聚塔」和誇張的「玻璃樽金字塔」。
記者:趙志雄
攝影:林栢鈞
鄧健泓
Patrick,歌手兼演員,1997加入TVB擔任《閃電傳真機》主持,2001年推出首張唱片《PatrickTang》,參演過《老婆大人》、《男親女愛》和《野蠻奶奶大戰戈師奶》等多部電影和電視劇,近期主持《耳分高下》和飾演《桌球天王》男主角靳子謙。
章少軒
香港桌球代表隊兼青少年隊教練、香港桌球總會委員及寶力桌球會主持,曾在1998年和2002年帶領有傅家俊在陣的港隊參加亞運,兩次獲得團體金牌,現為《桌球天王》擔任技術顧問,並在大結局客串裁判一角。
鄧=鄧健泓
章=章少軒
記=記者
初哥先打鮮奶樽
講運動的電視劇,例牌有絕招,《戀愛自由式》玩破冰轉身、《尖子攻略》玩爆珠、《桌球天王》就有「七重天」和「三星聚塔」,有網民揶揄絕招名字老土,笑倚天Cue是否隱藏打狗Cue法。揶揄還揶揄,不能否認此劇多用真人上陣,男女主角閒角伏枱打桌球有板有眼,觀眾可看少些不濟的電腦特技。
鄧:我本身沒有打開桌球,拍《桌球天王》前兩個月才開始惡補,找人教,也跟許志安學打波,起初見人家打波的姿勢動作那麼型,自己卻打得很肉酸,後來遇到教練才知道秘訣是要拉弓,出Cue時下巴要貼實Cue身。今次拍戲盡量親身上陣,減少特技和替身,撞六次Cushion邊入袋和落西,統統都是我打出來的,打遠枱波最難,有個Take拍四十幾次都拍不到,打到想放棄,幸好教練不斷從旁鼓勵。
章:論球技底子最好是秋官,第一天見到周麗淇,我也擔心她不能完成動作,幸好個個演員都做到出完Cue動也不動的正確姿勢,算安慰了。
記:打七次Cushion邊入袋的「七重天」絕技,是真是假?
章:不大可能打七次Cushion邊,我只打到六次,至於「三星聚塔」更加難上加難,這是個Foulshot,正式比賽不允許白波停了後,還有其他顏色波留在枱邊。打波經常見到白波在袋口來回反彈,俗稱「漱口」,「漱口」力度過猛,白波彈上枱邊不出奇,不過要如劇中般白波「漱口」滾上枱邊再撞黃波就很難,劇裏這個「三星聚塔」情節,只用來交代收徒弟。
鄧:所以這個陣,只放在私人決鬥中使用。
章:這絕招不是我構思的,回想最初有人來我的桌球會打波,奇奇怪怪的問長問短,又問我以前怎樣練波,後來才知他們是編劇。劇中的奇招,很多都是從現實中演變出來,我當年學打桌球,要練習打鮮奶樽,枱上放一排樽,逐支逐支打。戲中Patrick就把玻璃樽叠成金字塔,在Cue頭前加個鮑魚刷頭,邊訓練邊洗樽。
鄧:現實中打鮮奶樽,是怎樣練習的?
章:主要練習出Cue準繩度,初學者先打樽口較大的維記鮮奶樽,然後改打可樂樽。如果夠準打正中心和出Cue夠直,樽會直飛出去,不會有聲,有聲就是不準,或是Cue身碰到樽頸。
鄧:你現在打可樂樽,有沒有聲?
章:應該沒有吧,哈哈。
百人圍枱不復見
記得讀中學時打康樂棋打上癮,心思思想打桌球卻不敢去波樓,怕被金毛飛「泵雞」。時至今日,縱使傅家俊名氣響遍四方,仍有人覺得波樓是個三山五嶽的地方,小朋友少去為妙。
鄧:中學時,我常去紅磡一間叫「新旺」的波樓,校服上的校章可以隨意撕貼,放學撕去校章就可以入波樓。初初覺得流連波樓是不對的,會被老師罰,第一次入波樓,感覺如走進黑社會電影,那時還未有禁煙條例,到處都有人吸煙,煙霧瀰漫。直至看到電視播放的大型桌球比賽,才對波樓形象改觀,到現在我們有傅家俊,大家都知道打桌球也是健康運動。
章:那已是八十年代的事了,當時波樓仍有賭風,某某波王對決,賭每度一百元,其實是百多人夾份賭的。一人只夾一蚊,所以便有百多人圍着球枱的場面。人人又叫又吸煙,波樓環境又狹窄又暗,氣氛讓人覺得品流複雜。現在波樓環境很寬敞很光猛,甚至有餐廳有足球直播,變成大眾化消閒娛樂場所。
記:為甚麼「泵雞」和賭博風氣消失了?
章:所謂「泵雞」即是騙你入局,以前因為桌球圈透明度低,明明實力差距懸殊,對方卻刻意在你面前示弱,讓你掉入圈套接受挑戰,分分鐘輸很多錢。現在透明度高,大家都知道對方實力,如我找傅家俊來,你會不會跟他打?就算找十八區波王來對打也沒意思,因為大家實力相若,沒有一方是必勝的,倒不如輸了請吃飯付波鐘費用,不會像以前一班朋友夾賭本跟另一黨人輸賭。
記:那麼說電影是跟現實脫節了,現在還有沒有龍蛇混雜的波樓?
鄧:很少這類波樓了,可能電影公司少做資料搜集吧。
章:我入行三十多年,未見過有人在波樓打架。廿年前,電影公司拍《旺角卡門》,也來我的桌球會借場,主角是張學友和劉德華,開心到不得了。後來想清楚,我再不敢借場地給人拍戲,要問清楚有沒有打架暴力戲份才考慮,免得誤導市民,破壞辛苦建立回來的桌球形象,其實打桌球能訓練小朋友集中力和耐性,就如鎧仔、庭仔和龍仔。
鄧:我也覺得庭仔和龍仔今次拍劇很專注,不像以前做兒童節目,一遇到其他小朋友就只顧玩玩玩,不集中精神。小朋友聽到可以打桌球,自然開心投入,庭仔和龍仔排戲和講對白也很專心,小朋友打桌球,有種很健康很可愛的感覺。
章:以前肯教都未必有人學,自從1998年傅家俊出現,在亞運和國際賽事奪獎,不少家長都讓子女學桌球,我不期望學生能成為第二個丁俊暉,打桌球之前,一定要先完成功課。
桌球如人生
打桌球講求耐性,一杆清袋的瀟灑背後不知幾多次想折斷Cue棍,桌球也如人生,Chance只留給努力的人。入行13年,Patrick歌影視都試過,沉寂過一段時間,近期努力做舞台劇、做主持、拍劇集,要贏得觀眾緣,自言還需耐心等待Chance。
記:你喜歡做主持、拍劇、舞台劇還是唱歌?
鄧:每樣都給我滿足感和壓力,所以每件事我也會盡力做,我不過是想生活過得好一點,這是我的目標。另一個短期目標是開始做一隻新歌,代替以前的《朋友二號》、《心寒》,我知道做一隻大家很喜歡很有感覺的歌很難,就像Set一個令對方救不到的完美Snooker,我知難,惟有盡力。
記:有否覺得今年機會來了,開始走紅?
鄧:我不會這樣想,那幾晚做舞台劇《品香飯店》,觀眾給我的掌聲已令我很安慰很有動力,就像打了一球好波,跟哈林合作主持《耳分高下》也很開心。入行一段時間了,人成長了,不會老想着要大紅大紫。人生也像打桌球,錯失了一個Chance不代表輸了全局,冷靜放鬆,可能轉危為機。何況輸了一場還有下一場,人生總有轉機的,低處未算低,香港人是打不死的。
章:說得對,我平日教小朋友打波,見到他們打輸了便說不再學打,我便安慰:「打不到147度,便打80度,再不行就打兩Cue40度。」最緊要有耐性和態度積極。
後記:可能是出身《閃電傳真機》,Patrick也活像大小孩,與小朋友打成一片,訪問前更忍不住跟他們打了局桌球。雖然球技不算精湛,但我相信,這樣待人友善和努力工作的一位藝人,會有一天把握到Chance,贏得觀眾緣。
桌球小子
左起鎧仔、龍仔、庭仔,三位小朋友是香港桌球少青隊訓練隊員,章少軒除負責指導《桌球天王》,其學生龍仔和兒子庭仔也客串演出,11歲的龍仔一臉稚氣,說起話來卻像大人:「桌球是文靜的運動,要思想,打過桌球人也成熟了。」13歲的庭仔:「同學不認識桌球,以為跟康樂棋差不多。」說話之成熟,若非親耳聽,還以為他倆在替《桌球天王》賣廣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