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心人(上) - 蔡瀾

偷心人(上) - 蔡瀾

上次和倪匡兄到星馬去演講,到了吉隆坡,被青城出版社的老板何慕傑好好照顧,出入車載,真不好意思,說來了香港好好請他一頓。
今天接到他的電話,要去那裏吃呢?我們在馬來西亞吃的多是河鮮,想起香港的河鮮也不錯,就決定到「順德漁鮮」。
這家人魚的種類眾多,老板娘的招呼熱情,大廚本事又高,原來開在伊利莎白大廈後面的謝斐道,當今搬到軒尼詩道上新開張,還沒來得及去光顧,正好利用這個機會嚐嚐。打電話給倪匡兄,問:「吃河鮮好嗎?」
「當然好,當今的海鮮不像樣,前幾天給朋友請去吃,來三條魚:撻沙還可以,但蒸得不黐骨,大失敗。又來一尾所謂的老鼠斑,菲律賓產,根本不同種,不是那回事。最後是蘇眉,唉!」他說。
記得和他老人家到「北園」去,數十年前,鍾錦還是當大廚時,問道:「來一尾蘇眉如何?」
「那是雜魚呀。」倪匡兄搖搖頭說。
另約了幾位好友,晚上到達「順德漁鮮」,老板娘已在外面等,新店比舊的寬敞,同樣不注意裝修,這種地方我們才吃得舒服。
事前已請店裏準備好一條肥鯉,指定要公的。一大堆魚獲,炆得香噴噴上桌,大家一掃而空,接着的一大尾邊魚,骨頭雖多,但是肥得不得了,掀起魚肚,是一層厚厚的脂肪,用增城的欖角蒸,特別惹味。
湯是大煲的山瑞,這下子倪太大樂,又可以嚐到野生的了!另外有魽魚、大頭魚、鯇魚、魚湯浸枸杞、煎魚餅等等八個菜,吃得不亦樂乎。
不知不覺,倪匡兄嫂回港已快三年,天天晚飯有人請客,吃不完打包,中餐也省了,從沒在廚房做飯,所以倪匡兄作了一首打油詩:「日頭擁被傚宰予,夜晚飲宴唔埋單。」
但今晚倪匡兄說:「詩對得不工整,要改過。」
怎麼改?請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