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也難怪人家大導小導緊張兮兮,當海外市場是機關密佈的謀人寺,一不小心骨都冇得剩。你看那個老當益壯的奇連依士活,都不知道是因為鞭長莫及還是貴人事忙,沒有貼身跟足宣傳事宜,作品在遠東登陸就撞正大板,好地地的名牌老爺車被當作爛銅爛鐵處理,居然變成唯唯諾諾的應聲蟲,傍友一樣與土皇帝的名作勾肩搭背,欣然冠着《驅.逐》這麼離題萬丈的譯名現世丟人。連我這種死心塌地的反奇派,在戲院為入心入肺的大白男人主義咬牙切齒,也頓生憐香惜玉之心,深深為虎落平陽感到惋惜。比較黑心的隔岸觀火者,大概會以「抵佢死」作結案陳詞,喜愛咀嚼文字兼且婆婆媽媽的我,反而忽然認為不能不說句公道話。
不過論災難性,始終比不上剛剛進駐白宮的美國第一夫人。她隨老公在歐洲巡迴表演,大大出了一陣鋒頭,跟紅頂白的傳媒最實際,早前贈給卡拉布奧妮的「再世積琪蓮」榮銜,火速過主到她頭殼頂,有一位讀者看不過眼,發電郵與我分享感受。無奈找錯了對象,我不但一直沒有對她的衣着打扮行注目禮,而且無時無刻不遙遙寄以同情:她漂亮的芳名,在中文報紙竟然譯作「米歇爾」,什麼叫辣手摧花,這真是最佳示範。不必審都可以斷定是內地高手的傑作,翻開字典一個個字母硬譯,口形不對發音完全離譜,我們這些受過披頭四薰陶的前殖民地走狗,是不會忘記「米雪兒,我的美人兒,這些字湊在一起多麼相宜」的,生在盧家那位姑娘,還得到更清雅的「覓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