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電車 - 陳也

晚安電車 - 陳也

電車早就改動了叮叮的招牌,響號不再是我們熟悉的,感覺差了幾皮,到今日換了上半身老闆抑或全身的,其實無關痛癢。既然市民抱住碼頭吶喊夜宿抗爭依然跟天星皇后做不了人世,電車就算有百年壽緣,落在上市大財團手中,給拆骨私有化或者賤賣,是早晚必然出現的共業,市民是沒申訴權的。
兩元車資遊車河,在經濟專家爭辯未來到底是通脹抑或通縮先行一步的曖昧期,新老闆會不會起價,民意能不能充份反映,這些都是爭議性大的社會議題。香港是消費高昂的城市,排名永遠在前五名。但兩元的車費,恐怕是一百萬零一夜的貧民窟才行使得來的價位。香港地價以至車位價錢都是電車車資的極端反面,寸金尺土之上,依然讓這位城市的緩行者從開埠之初遊走了一個世紀,電車「奶大」了的,可不就是我們的「電車男」嗎?電車男遇上法國波士,名字拗口叫做威立雅。這個威哥睇中九倉,社評說是要進軍大陸市場,搵電車過橋。交易顯然絕不浪漫。幕後老闆講法語,電車車廂滿是內地和印菲外傭的鄉下話,電車其實早已不那麼地道香港了。也許只有在外傭忙做家務、自由行血拼完回到油尖旺賓館、大學生「忘反六四」顧住唱K,你得以輕鬆跳上最後一班電車,從石塘咀悠悠拉闊畫面,幻想遇着《讀愛》裏面正要下班的售票員漢娜,才能找回時光倒錯一瞬間幸福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