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亮馬河古玩市場轉了一轉，個半小時左右，全程沒有發現有別的顧客，從進去到離開，就只有我和兩個內地朋友。忍不住就問其中一家店東，他說打從奧運開始，就是這樣子了，金融風暴一來，更是無事可為。怪不得他們都聚在店門外玩撲克，我們稍為問一下價，都誓要纏着不放，都說今天第一單生意，什麼都可以再便宜點，就當拿個彩頭。
我只知道，內地嘉德翰海的文玩拍賣會，春季預拍都得到不錯的成績，並沒有受經濟影響。那只能說明，最富有的一群，損傷再慘重，身家後面少了個零，還是可以奢侈如常。亮馬河高碑店這些低檔點的市場，才真正首當其衝。
這也不能全怪在不景氣頭上，但見亮馬河裏的小店，所有東西都弄得髒兮兮的，動不動就說這是宋汝窰出來的真貨，價錢卻可以從幾千給殺價到八百，還要強調不是倣的。真正存世的汝窰遺物，也不過那幾千件，八百元有交易，要騙人也太騙得太爽直了，太不給羊牯個面子。走着走着，只有不忍的感覺，他們一天要說多少遍不必要的謊言，才能生存下去？最弔詭的是顧客也不是省油的燈，用倣製品的價買那號稱是真古玩的貨，也不揭穿那騙局，大家皆大歡喜，各取所需，圓了一個又一個謊。於是我也入鄉隨俗，用八十元買了一個說是清朝的竹製筆筒，還是百寶嵌的。回到酒店，把玩一番，真假莫辨。幸好是偶然的顧客，如果真要幹這個營生，謊說得多了，也不知晚上如何還能安樂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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