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專欄界最推崇的兩部影片，可巧我都不大過電，這種時刻合該閉上大嘴巴，堅守「沉默是金」信條，以免講多錯多，送上門當人盡可誅的過街老鼠──《小團圓》女主角在電車遭無良文人施展鉸剪腿偷襲，「漢奸妻，人人可戲」的蔑惡油然而生，還說可以賴時運低，於千萬人之中不偏不倚撞到正；我充滿缺憾的性格就算真有嚴重的身痕因子，也沒理由明知故犯，全城齊聲歌讚的時候擘大喉嚨唱反調。唉，九成是化妝化上了癮，一分鐘不塗着大花臉就不安樂。
先說《讀愛》。中間那段法庭戲無疑是好看的，尤其如果你不介意作壁上觀的男主角冷若冰霜，絲毫不萌英雄救美歪念──德國人到底是德國人，「直到不能」的程度有時令人髮指。只要他寫一封言簡意賅的告密信，揭發女主角是個文盲，當年她在集中營寫報告害死猶太人的指摘不就不攻自破了嗎？未必能使她脫罪，但起碼討得公道，縱使他對她未必是愛情，總該念在人家身水身汗擔任性啟蒙導師之恩，說一句良心話吧？
或許初出茅廬的他，也深感那些顛鸞倒鳳的下午乏善可陳，白白浪費了童子身？兩個不介意裸露的演員在鏡頭前刀來劍往，按理要多精彩有多精彩，怎會拍得一絲性感也沒有，簡直像反面教材，慫恿全世界荷爾蒙沸騰的少年不如搞基。從前有一部《初度玉門關》，也是熟女嫩男在床上各取所需的故事，印象中四二年夏天連肉帛相見的畫面也欠奉，卻教人心猿意馬──雖然畢竟也沒有把我教育成異性戀男。